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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郑成沉默。
    你不能生育,你心灰意冷,跟我有什么关系?郑夫人越说越气,撕碎照片说,离婚就离婚,这种鬼日子,我早就过不下去了。
    郑成:明天我让律师跟你签离婚协议。
    呵,离婚还要算计,不愧是你。郑夫人对他早已没有感情,嘲讽道,我知道,你想把家产留给你儿子。可惜,你儿子不见得认你。
    郑成再次沉默。
    我还有约会,再见。郑夫人踩着高跟鞋,毫无留恋的离去。
    独留郑成站在窗前,陷入悠久的回忆中。
    记得那孩子出生,也是冬末秋初季节。
    当时,他跟李少霞已经分手。
    可她肚子里孩子月份大,不适合流产,只好生下来。
    郑成来到婴儿房外面,远远瞧了眼。
    自己的儿子安静睡觉,跟其他小孩没有区别。
    只是其他小孩有父母照看,而他的孩子没有。
    李少霞生完孩子,仿佛丢掉什么垃圾,不愿多看一眼。等到可以出院的时候,他姥爷拿了个买菜的篓,随便把孩子装进去,唉声叹气的带回家。
    郑成也曾经后悔过,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与其丢到庆黎不闻不问,倒不如过继给兄弟姐妹,起码还能看着他长大。
    可那时候,父母已经给郑成说好亲事,他没办法反抗,也不能让岳父家知道孩子的事。
    唉郑成对着窗外,悠悠叹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苦衷?走进书房里的罗青问,老板,你有多大的苦衷?
    怎么是你?
    老板,你叫我过来的。
    哦对。郑成想起正事,把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这是你本月的工资,等下个月,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好,我正想跟你提辞职的事呢。罗青美滋滋接过信封,继续问他有什么苦衷。
    郑成恰好憋得慌,便以我有个朋友为开头,把故事美化以后,告诉罗青。
    如果你是那个孩子,你能理解我朋友吗?郑成满怀希望的问。
    我?罗青指指自己鼻尖,大声说,我必须不理解啊!
    郑成:
    被单方面带到世界上的是我,被抛弃的是我,孤零零长大的也是我。现在因为你朋友的一句苦衷,我就必须原谅,凭什么?
    可是郑成企图辩解。
    没什么好可是的!罗青打断他,我们沈老板说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善良。假如你从小被你爸扔了,十七年后你爸发现他下不了别的蛋,又要把你捡回去,你愿意吗?
    郑成哑口无言。
    我就不应该问你!
    第42章
    沈顾北的生日在初冬。
    庆黎镇的人习惯过农历生日。
    虽然由于经济条件限制,没办法大操大办。但是每到生日那天,妈妈会给孩子煮长寿面,面条上还要盖两个鸡蛋。
    而这些待遇,郑安南通通没有。
    姥姥和姥爷会给表弟过生日,买他喜欢的玩具当礼物,却记不清郑安南的生日具体哪天。
    年复一年,导致沈顾北对过生日这件事意愿薄弱,有时自己都会忘记生日。
    眼瞅着十八岁生日临近,寿星本人却毫无反应。
    准备像过往十七年一样,平淡度过。
    今年却有些不同,有好几个人早早拿出日历,标记郑安南过生日的日期。
    李少霞逛悠遍整个庆黎,没有找到买蛋糕的店。
    她离婚以前,每次过生日,都会到常去的糕点店预定生日蛋糕。而庆黎这种小地方,连长寿面都比城里简陋。
    唉李少霞回忆过往,内心又觉得凄凉。
    她看过大城市的风光,怎么可能安于庆黎这个贫瘠的小地方?
    奈何,李少霞没读过几年书。进城以后也不像其他打工人那样,好好学手艺,脑子里光想着怎么嫁有钱人。结婚以后,她更是贪图享受,与社会脱节。
    凭李少霞自己的能力,肯定没办法在大城市生存。现在年老色衰,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亲生儿子。
    妈,你会做蛋糕吗?李少霞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家人。
    蛋糕?我哪会啊。姥姥忙着给亲孙子做饭,哪有闲心思管外孙子?顺嘴还要唠叨两句,你生下来的那个野种,真是没心没肺。每天吃你的喝你的,拿东西丝毫不手软。可一说让他回家,比登天还难。
    就是!李少霞赞同,也觉得郑安南太难以讨好。
    明明自己费了那么多力气,儿子却连亲近一点点都不肯。
    要我说,你别管他。姥姥用围裙擦擦手,给李少霞出主意,你是他亲妈,等以后他赚了钱,能不给你吗?村里人肯定戳他脊梁骨。
    可是李少霞没打算留在庆黎,村里人戳脊梁骨,也没什么用。
    实在不行,就让记者过来曝光。电视里经常播那种,儿女长大不孝敬老人,谁看见都要骂两句。
    会有效果吗?李少霞有些犹豫。
    当然,你放心吧。姥姥快乐地说,他不仅要养你,还要养我。既然是我们老李家的孙子,就别想跑。
    除了李少霞,郑安南的另一位直系亲属,同样对他的生日上心。
    郑成早早预定好蛋糕,还特意准备许多礼物。算好时间,让司机送他去庆黎镇。
    沈顾北说得没错,他之前找那么多理由,都没什么说服力。
    既然想让儿子接受自己,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才行。
    父母双方都有个自己的计划,身为当事人的郑安南对此一无所知,似乎也并不在意。
    他的全部心思,都挂在沈顾北身上。
    沈顾北最近有些反常,课余或者饭桌上,会突然关心自己一两句。
    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是正常现象。
    但代入沈顾北以后,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宇宙要爆炸了吗?
    世界要毁灭了吗?
    可怜郑安南同学,提心吊胆好几天,总怀疑自己没睡醒。
    终于,某天他进入沈顾北房间,总算搞清楚理由。
    沈顾北桌面上有一本小台历,他会把重要的事情写在台历上。
    比如各种考试,方婉出院的时间,还有重大交易日。有些日期底下,会写几行简单的标注。
    本周六那天,沈顾北画了个框框,底下标注彭野。
    彭野?
    郑安南皱着眉,冥思苦想半晌,才记起来彭野给了两张票,邀请他们周六看比赛。
    彭野刚刚参加训练几个月,目前只能打新手赛。积累足够的战绩,才能参加正式比赛。
    他属于急性子,想快点站到职业赛场上,因此让教练给自己多安排几场比赛。偶尔时间合适,也会请朋友过去观战。
    江语夏知道他打拳击,属于肉搏运动,本来不太敢去。
    但彭野刚做完手术,江语夏害怕搞出毛病,才鼓起勇气来到现场,发现拳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选手们都尊重对手和比赛规则。
    竞技体育的魅力,只有身临现场,才能切实感受到。
    拳击啊,郑安南捏紧拳头,抬起胳膊,努力挤出肌肉,我应该也可以吧?
    他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肌肉,软塌塌的,还没有发育好。
    想到那些职业拳击手的腱子肉,郑安南摸摸打消念头。
    开玩笑,他们能一拳打爆自己的头!
    搞清楚周六的安排,郑安南视线向右移动。
    周末那天也有个框框,旁边标注小傻比三个字。
    傻比本人脑海中自动出现等式,把爱称和自己大名划上等号。
    所以,周末那天有什么计划?
    好像没有,沈顾北并未跟自己约定什么。
    视线再往下,郑安南看到一行小小的字,字迹格外潦草。
    仔细分辨,才从中看出礼物两个字,旁边打着一串问号。
    礼物?郑安南摸摸下巴,什么礼物啊?
    沈顾北要给自己送礼物吗?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送礼物?
    他思考好半晌,眼睛看到日历底下的农历日期,恍然大悟。
    啊,那天是我的生日。
    难怪沈顾北最近突如其来的关心,问他喜欢什么。
    原来要准备礼物啊。
    郑安南眼睛亮起来,开心到起飞。
    他消除所有痕迹,偷摸摸退出沈顾北的房间,像一只偷吃小鱼干的猫咪。
    既然沈顾北拐弯抹角,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待沈顾北送给自己的惊喜。
    过生日真开心啊!
    本周接下来几天,对于郑安南来说,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他惦记着周末的约会和生日礼物,已经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每天都特别恍惚。
    恨不得时间快进,直接穿越过去。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周五。
    老吴刚宣布放学,他就拉起沈顾北的手,迫不及待往外冲,最后一班车还没发车,我跟秦勉借了自行车,我们去扶溪吧!
    嗯?沈顾北身体瘦,被他拖着跑出教室,按到自行车后座。
    还没反应过来呢,郑安南卯足劲,风驰电掣一通猛蹬,带他来到车站。
    呼、呼郑安南大口喘着气,锁住自行车,找售票员买去扶溪的车票。
    啊呀,小伙子你怎么才来。售票员脸上带着淡淡歉意,我是明天早班车的售票员,今天晚班车两分钟前刚发车。
    啊?郑安南愣在原地,身影落寞,悲伤那么大。
    咳咳咳!沈顾北中途几次想说话,结果张开嘴,吃了好几口夹杂着灰尘的冷风。
    他拍拍胸口,斜眼瞪郑安南。
    傻比,沈顾北揪住他耳朵,让你听我说话,你聋了吗?谁说我们要去扶溪?
    郑安南茫然的回过头,咦,不去吗?
    我妈已经出院,没有每周去扶溪的必要。沈顾北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票,彭野先生邀请我们看比赛,地点在莲州市。
    售票员连忙提醒,莲州离得近,最后一班车还有。
    哦哦,谢谢!郑安南行动比脑子快,拉着沈顾北的手,麻利跑上车。
    莲州市位于扶溪市隔壁,是全省第二大城市,发展速度也挺快。
    扶溪市的场地租金贵,因此,有些不重要的比赛,会放到莲州市举办。
    莲州市离庆黎镇比较近,坐车过去只要一个多小时。
    车子刚驶出车站,从马路对面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怪稀奇的。
    从庆黎镇出去,要走一段山路,地势坑坑洼洼,底盘低的车很难走。
    因此,路上多是大巴车和拖拉机,鲜少见到有钱人家的小轿车。
    喂喂喂,你看。郑安南注意到小车,指给沈顾北看,那辆车颠来颠去,里面的人估计要吐了。
    嗯?沈顾北瞧瞧窗外,眉头微微上挑。
    那辆车,好像是郑老板的?
    他没有认错,郑成带着礼物来到庆黎,一路颠簸搞得他格外难受,怀里的蛋糕都被颠碎了。
    但这一切,跟要见到儿子的喜悦比,根本不算什么。
    时间过去十几年,庆黎镇跟以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司机从车里下来,旁边还跟着十几年里,负责给郑安南汇款、帮忙联系施工队盖房子的助理。
    助理:老板,你是打算到处转转,还是直接去郑安南的家里?
    这里有什么好转的?去我儿子家吧。郑成迅速做出决定。
    好。助理前方带路,穿过弯弯绕绕的街道,顺利来到郑安南家。
    要找的人马上出现,郑成居然紧张起来,内心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什么模样,有没有继承自己的英俊?
    父子第一次见面,应该怎么打招呼?
    郑成脑子里冒出无数想法,比初恋的大小伙更加多愁善感。
    他捧着蛋糕,磨磨蹭蹭来到儿子的门外,然后
    满腔热情瞬间被浇灭。
    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女人,岁月给她眼角流下烙印,却没改变五官轮廓。
    李少霞?
    李少霞听到自己名字,转过头,辨认了两分钟,才充满怀疑的惊呼出声,郑成?你怎么会来庆黎?
    郑成回答,我来给儿子过生日。
    儿子?呵呵。李少霞冷笑,刻薄地提醒,当初你妈让我堕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是你儿子?
    当初郑成伤感地说,我本来想带你们走的。
    第43章
    当初,郑成确实喜欢过李少霞,以为她年轻漂亮,心性单纯。
    得知李少霞怀孕以后,郑成把她带回家中,原本动过跟她结婚的念头。
    无奈父母极力反对,那时候郑成还没有当家,无力违逆父母。
    他年轻气盛,做事容易冲动,想过跟李少霞远走高飞。
    结果,李少霞的一系列行为,彻底打消郑成的念头。
    李少霞选择接近郑成,目的很明显,因为对方足够有钱。
    她清楚自己的优势,想趁着年轻貌美,跟有钱人结婚。
    但是,郑成居然要抛弃家产,跟自己远走高飞。李少霞心想,那样的话,郑成就会变成穷鬼,跟自己过一贫如洗的生活。
    李少霞穷怕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哭着闹着要郑成跟家里谈判。
    她仗着自己怀孕,以为能够母凭子贵。哪知道郑家二老都是狠人,压根没把李少霞放进眼里。直接把郑成关起来,逼他跟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办理结婚手续。
    你这个人渣!李少霞指着鼻子骂他,我那时候还怀着孩子,你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