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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并不好,处处湿冷, 实属难挨。
自沈瑜入宫后,温璧再没见到他,倒是时常有宫中来的书信,不过上头也只是寥寥数语, 报个平安罢了。
启程那日, 温璧撑着腮坐在火炉前发呆,看窗外萧瑟之景, 外头玉柳进屋来,端着茶点放置小炕桌上, “小姐,将将出炉的点心。”
她有些心不在焉, 亦很烦闷, 总觉得心中堵得慌,头脑中全是那人。温璧一面思念, 一面又有些懊恼, 恼自己那日该表明心迹的。
瞧, 这来往江南要小半个月的光景, 她是有些耐不住的。
温璧轻轻叹了口气, 那点心是一口也吃不下,只拿来扶手抱在怀里,目光呆愣愣的。
“小姐,奴婢听闻丞相大人落了狱, 而夫人眼下还在府中,不日便往西北去,永生不得回京”,玉柳慢声道。
她不甚在意,只道:“他们害死了爹娘,却没拿命偿。”
玉柳道:“小姐,相府往上数几代皆乃朝中肱骨,陛下难免顾及旧情。更何况西北那儿,风沙漫天,寒气亦重,只怕人是熬不住的。”
“那兄长呢?”温璧忙问道。
毕竟苏君绪是她入京后头一个实心实意待她的人,若不是因着他,她也不能同沈瑜相识。
“公子有殿下庇佑,早早地随师父游学去”,玉柳答道。
她点了点头,“那便好。”
屋内地龙烧得正旺,烧得玉柳脸蛋红润,她感慨道:“小姐,奴婢随您入京已有一年光景,入了王府,一切皆已真相大白,日后只余好日子了。”
温璧应了一声,又听玉柳道:“回到清乐县后,奴婢便陪着您将酒馆再支起来……”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看了玉柳一眼,心道她是不大想回去的,她想伴在沈瑜身边,永远不分离。
日子如流水,眨眼的功夫,沈瑜那边递来信,告知温璧他已在回京途中。
她捧着佛经,心中求佛祖保佑他路上无虞。
温璧正默念着佛经,忽闻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门被人敲响。
玉柳起身去看,见来人着锦衣,腰间佩剑,冷着张脸仿佛黑白无常,玉柳慌了神,牙齿跟着打哆嗦,“这儿是平昌王府,你们好大胆子!”
来人并不为所动,只行了一礼,淡声道:“奉陛下旨意,捉拿平昌王妃苏氏。”
令牌一亮,玉柳跌坐在地上,府中的老管家也跟着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璧被带走。
她上了那辆马车时,手中还捧着那本佛经。温璧从未经历过这等事,眼下是强稳住心神,忍着泪意,问那人:“我一心向佛,不曾做过有违人伦之事,大人慈心,陛下缘何要捉拿我,你可能透露一二?”
那人却似一颗铁腕豆,油盐不进。
温璧泄了气,车帘子被放下那霎那,对未知的恐惧向她侵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那地牢她是去过的,去的人难免要遭受酷刑,温璧怕自己遭不住,连沈瑜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可怎么办呢?她还没有亲口对他说她亦是欢喜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她忙将眼泪擦干,可原本明亮可爱的杏眸已然红肿,瞒不了人。
外头下起了小雪,日光却刺眼,温璧眯着眸子,只见自己已身处深深宫墙之间。
怎么回事?不是要捉拿她到地牢去吗?
有太监和宫女朝她行礼,将她带到处宫殿前。为首的小太监弓着腰道:“王妃殿下暂且住在这里,若短了缺了什么,只管吩咐奴才们便是。”
温璧心中忐忑彷徨,她低了低眸,敛下眸中情绪,再抬眸时换了张笑面,打探道:“我入宫来,是该去给陛下请安的。”
太监摇头,“陛下政务繁忙,未经召见,王妃殿下便先歇着吧。”
她无奈只能点头,踏进殿中。
好说歹说,终是性命无忧,眼下温璧只盼望着沈瑜能够快些回京。
宫中并未苛待她,午膳晚膳皆按例布置,可她实在没心思用,没吃几口便叫宫女撤了下去。
冬日里天儿黑的快,现下天色已擦黑,温璧躺在床上无心睡眠。
翻来覆去之际,直听门被人狠狠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