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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天娇 作者:奶油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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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蹲在集市卖菜的瑞王永远不能叫人忽视。
天亮之后,所有粮食都被搬到了钱家后院。
钱夫人望着堆得小山包似的粮袋,激动地差点喘过气来。钱家的粮食早就不多了,她遣了人出去买,米斗六十钱,卖得还是陈米。
虽然说挑挑拣拣还是能吃的,可家里到底还有贵人,便又偷偷使了大钱,买回新米熬了粥继续救济。一时还能撑一撑,可时间长了哪还能撑得住。
眼下看着这些粮食,她只差哭出声来。
有了这些粮食,就足够所有人撑到朝廷开仓放粮的那一天了。
赵幼苓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同样激动地掉眼泪的钱家小女。女孩儿抹着眼泪跑去搀扶娘亲,再说话时,脸上挂满了轻松的笑容。
粮食暂时解决了,就如同压在众人肩头的山挪了位置,谁都松了一口气。
如此,又过数日,朝廷派了钦差,来与瑞王一道处理青都的事。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众人等待已久的开仓放粮的消息。
受灾的村民能够吃饱饭,就有了力气重建家园。一部分人去了山里,互相帮着将山上的堤坝简单加固了下,另一部分则养好伤,从钱家庄园离开,回了各自村子,收拾收拾房子,搭一搭,修一修,日子便也能重新过下去。
朝廷这一回重新派了工部的人来修青都上游的堤坝。又是一番大工程,这一次,却再没人敢偷着贪墨,唯恐和如今被关在牢里的那几个同僚一样,日后丢了脑袋。
如此这般,青都的一切都在好转。
等到村民们开始商量起过段时间地里要播种什么时,瑞王已经将白知府一行数人送上囚车,准备将人押解回汴都,禀明天子,由天子下令调查这桩并不单纯的贪墨案。
赵幼苓要回汴都了。
她来燕地本就是为了陪赵元棠,小夫妻俩现在在燕地已经彻底站稳,赵元棠也结识了不少人,她也该回去了。
她和夫妻俩告辞,翌日便坐上了回汴都的马车。
戎迂一行人也跟在车队里。
青都的事,他们虽然语言不通,自己来时也受了不少苦,可仍旧帮了很多忙。去汴都,是他们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现在踏上了行程,脸上都忍不住带了更多的笑容。
赵幼苓就坐在赵婳的马车里。
\"等到了汴都,他们就可以安定下来,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来伤害他们。\"赵婳轻轻抚摸着肚子,\"也不知道阿泰尔什么时候……能回来和我们一家团聚。\"
\"总是能回来的。\"赵幼苓道。
其实谁都不知道阿泰尔现在是生是死。连呼延骓都不能保证他一定还活着,但断人生死的事,谁都不敢做。
她陪着赵婳说了一会儿话,说到后头两人都有些困了,互相靠着便睡了过去。等醒来,赵幼苓看到的却不再是身形略显浮肿的赵婳,而是倚着车壁在一旁闭眼睡着的男人。
马车已经换了。
赵幼苓认得,这是小王叔为她安排的马车。
她看着睡着的男人,心里明白,多半是他抱回来的。
呼延骓睡着。他从戎迂穿回来的衣裳已经不能再用了,这段日子穿的一直都是汉人的衣裳。他靠在那里,轮廓清晰,鼻梁挺拔,微微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赵幼苓没叫醒他,她静静看着,小心翼翼探过身。凑得近了,呼延骓眼下的阴影有些明显。
她收回视线,正要退回,一双手伸了过来,直接揽过她纤瘦的腰肢,手上一拽,整个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赵幼苓下意识惊呼,眼皮当即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让我抱一抱。\"他低声道。
赵幼苓没动。
他低笑,吻吻她的鼻尖。
赵幼苓抬眼,抿抿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从那次汴都一别后,就再没亲近过。后来青都出事,所有人都忙成一团,即便就在身边,抬眼就能看见彼此,可那样的情况下,谁都没有过分的举动。
她……其实也是想他的。
呼延骓似乎有些诧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眼睛。
干净明亮的眼睛里,填着满满的亲近。
呼延骓笑了,捉着她的腰,低头吻上想念了很久的唇瓣。
\"我想你了。很想。\"
第108章
马车缓缓往前, 茯苓从外头送来鲜果前, 呼延骓这才松开手, 靠着车壁端坐。他身材颀长, 两条腿屈着并不舒服, 显得有些拘束。
“去汴都后你想做什么?”
赵幼苓好奇问。
呼延骓笑了笑,目光似乎透过车帘在看向远方:“请大胤的天子暂且收留他们。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去把阿泰尔接回来。”
阿泰尔虽然浑了些,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中和他关系最亲近的一个。他安顿好长宁公主她们,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回去找阿泰尔。
赵幼苓敛去了唇边的笑意。
目光落在他鬓边。二十出头的男人,却不知不觉生出了银丝。
她心头微微一动,伸手抚上他的鬓边:“有白头发。”
她想扯了,却见呼延骓头一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抬手握着她, 亲亲她的鼻尖道:“留着吧。”
他往后靠了靠:“你们汉人说, 拔一根白头发会长出更多根。就让它留着,也好等我找到阿泰尔, 让他看看, 我为了他费了多少心思。”
赵幼苓扬了扬眉,看着他依旧俊朗的脸。
汉人和戎迂人血脉的交融,在他脸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他生得好,足以见得他的生母呼延多兰公主的美貌,但又不带女气,浓眉黑眸, 带着与汉人一般无二的沉稳从容,以及属于戎迂的血性果决。
他其实还是那个草原上冷冰冰的,叫人生畏的男人,杀人时毫不手软,但私下他的笑容多了,也更多了对身边人温柔的表露。
“等阿泰尔回来,你还可以和从前一样多奴役奴役他。”
不再喊阿泰尔殿下,身份似乎一样子脱离了尊卑,言语间还带上了玩笑。
呼延骓听着,凑近又吻了吻她。
那时在汴都,头一次吻,有些小心翼翼,又带着果决。
现在,每多亲吻一下,心底就多生出一份亲近。看她生动地抬眉,害羞时眼帘微颤,情到深处时忍不住地追吻,都叫人在漫长的疲惫过后,生出满心欢喜。
他曾失去了生母,不曾见过生父,曾在年幼无力时受人欺侮,也曾杀人祭刀从此人人畏惧。
他的外祖父生前嫌恶他的血脉,他的继父视他如手中棋子,他的兄弟曾经畏惧他如鬼。
只有她,在得他庇护后,一点点倔强地站在了与他并肩的位置。
为此,他难以自持地沦陷,一日比一日更思念,一日比一日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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