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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簿 作者:与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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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到出现在某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也许坠落的时候会引发什么异象引起人们的注意,现在这个社会哪怕是一只母鸡多下了两个蛋都有人兴致勃勃地在网上讨论,所以但凡稍微有一点离奇之处,那么在网上细心搜索,总能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等了这么久,豌豆都没有履行诺言自动回归,对容远来说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天罚之后豌豆沉睡或者陷入别的异常状况(比如失忆?),导致它无法返回到容远身边;要么就是执行了天罚的豌豆由于愧疚之类毫无意义的情绪躲藏在某处,不敢回到容远身边。但不管哪种可能性,对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他从没有忘记过自己对豌豆的许诺——你是我并肩同行的伙伴,无论是一天、一年、一百年,还是更长久的岁月,你都要陪我一起走下去。
……
很多东西,换一个角度来看就会得出完全不同的观感。比如这只头颈灰黑、翅膀雪白的鸽子,是自己族群中最普通的一只,在人类眼中也只是一只常见的、美型度远远比不上白鸽的鸟儿,但当凑近来看,并且适当进行放大的时候,就会发现它的每一片羽毛颜色都不完全相同,颈部那远看灰黑的色泽放在羽毛上单独看时,可以看到浅灰、深蓝、墨绿、淡黑等多种色泽的自然过渡,每一根纤维,都有着让人目眩神迷的润泽色彩。
但会在这种距离仔细观察、并在一眼当中就把所有细节铭刻在脑海中的,只有趴在它背后的小小生命。
展翅翱翔的鸟儿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它飞得很高,比视野内的任何一栋楼房都更高,人们对一只普通的、几乎相当于天空中一个小黑点的鸽子也并不在意,因此也没有人发现,在它的背后,还有一个非常像人的、成人拳头大小的生命。
豌豆骑在鸽子背上,黑黝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冥冥中仿佛有一条线牵引着它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容远就在那里。
它的背上背着一个圆环,其大小相对于它的身体来说显得有点太大了,就像一个正常的人背着个锅盖,但仔细看看,这个圆环竟是一枚戒指的形状。
鸽子飞得很快,但豌豆身体一动不动,高空的寒冷和强烈的风压似乎对它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它面容冷肃,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眼神久久没有波动,看着跟容远以前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还多了三份决然。
天罚中,容远挥散天雷,似乎也触动了豌豆记忆中的封锁线,它忽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并不多,认真说起来只是一些零散的画面,或许因为是在天罚中记忆被触动,所以它回想起来的大多数都是关于天罚的内容。
那么多的契约者……那些惊愕痛苦、难以置信、苦苦哀求、怨愤憎恨的脸……
那些因为曾经修炼过功法而侥幸渡过天雷的人,怀着被背叛的痛苦、被欺瞒的痛恨、期望今后因为缺乏执行者而不能进行制裁的侥幸……熟悉的脸因为种种复杂的情绪而扭曲,或许也有愧疚和不忍,但劈下的武器却没有半分迟疑……
这一次,会有所不同吗?
日夜陪伴在身边,最了解契约者的不是别人,正是器灵。它很清楚,以容远的心性不会心存侥幸或者迁怒,但背叛,却一定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它的行为,跟背叛有什么区别呢?就算说那是因为被·操纵,就算它负荆请罪,但同样的情形,不管出现多少次,它都只有一种选择。既然无法做出改变,那么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如果不是容远在最后时刻突然领悟了驱散雷电的力量,他现在已经死了,而它就是凶手。它会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都不会记得容远的存在,记忆重归空白,在无主的《功德簿》中陷入沉睡,直到下一位契约者将它作为一个“有用的特殊道具”兑换出来,然后一次一次,重蹈覆辙。
何其悲哀。
然而,即便知道此行的结局或许会是死亡,但豌豆却没有丝毫迟疑。它的小手抓住鸽子的脖颈,巧妙地控制着它飞行的方向和高度,赶赴向此行的终点。
……
一架飞机在控制中心的引导下平稳地降落,又一架飞机呼啸着升空。除了天气特别恶劣的时候,a市的机场一直处于这种特别繁忙的状况中。
又一波游客围在行李传送带旁边,看其中某些人紧张的神情,仿佛万一没有及时抓住自己的行李箱,下一秒箱子就会被烈火吞噬似的。也有人行装简单,随身拎着一个手提箱,上飞机也不需要寄存,下飞机后可以直接离开。
但还有更简单的——除了口袋里的几张卡和现钞以外,浑身上下别无长物,深色的墨镜挡住了他的脸,但挺拔的身材看起来十分醒目。
容远其实并不喜欢墨镜,总觉得视野受到了很大的局限,而且眼前所见失真度很高。但如今“容博士”在糖国家喻户晓,被人看出他们“长相相似”,哪怕并不会被当成同一个人,也有造成困扰的可能性。
a市夏季的气候一向闷热潮湿,刚走出机场,滚滚的热浪便迎面扑来。同时扑过来的,还有大小旅店的名片、各种旅游社亲子团著名景点等地方的传单、去往附近几个城市的空调大巴、衣着破旧但还算干净的乞丐、租房信息……以及各种奇葩。
他看到身着古装自称是无意中穿越到现代的柔弱美女,看到面容姣好身材适中的年轻男女堂而皇之举着“求包·养”、“求一夜·情”之类的牌子站在路边,看到用特效化妆技巧把自己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走来走去似乎在宣传什么游戏,看到情侣在机场门口抱成一团哭得死去活来宛如生离死别,看到有人突然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地忽然开始乱跑而机场却应对地十分迅速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还看到许多僧道尼姑传教士修女喇嘛等穿着各种宗教服装的人发传单拉人入教,最奇葩的是还真的有很多人在认真倾听并询问他们什么,有些人说着说着还会突然哭起来。
饶是容远神经如铁,看到这样异常的情形还是觉得有些发毛,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画风不太对的异常世界。他几乎是绷着神经避开了那个看起来有精神病的家伙,花费了比正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到达打车的地方,然后经过数分钟的等候,顺利地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沉默的人,除了询问目的地以外并没有交谈的兴致,眉眼看起来还有些凶悍。比起碰到一个聒噪的司机,这样的态度让容远更觉得舒服。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侧头从窗户中看着这个城市四年中的变化,跟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一一对应。
居住其中的人,或许很难感受到那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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