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处 作者:暮森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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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次逆转的疼让我的声音都变得不利索了，我踉踉跄跄的转身，浑身上下疼的发抖。就在我拼命想要坚持到回到青城派坐席的时候，我的喉头又是一阵腥甜，眼前止不住的发花。

    在我整个人摔下台的前一刻，我娘北堂朔雪以前最爱说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她总是皱个眉头，半玩笑半埋怨的叹气——

    “哎呦，我青城派百年的脸面啊，这下倒是丢了个干净。”

    *

    我七岁那年被送到亘渊子那里以后，就压根没想过再回青城派。

    十六岁那年同大师姐捡了独孤伽辰回家，十七岁初遇北堂星郁被打了个半死。

    若非说我箬云意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也是在她沈虹练和独孤伽辰的故事发展到朝气蓬勃惊涛骇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情况下，才顺带出来点波折。

    是呀，这话我强调过无数遍了，如今看来也是愈发合情合理。如果说她沈虹练的人生是个话本子，她是故事的主角，那我就是她故事里一个顶不起眼的配角。甚至，在我喜欢男主角独孤伽辰的这一点上，我更是把应尽职份的角色扮演的入木三分。

    我的故事正式开始于北堂星郁的暴揍，要我说那一顿拳脚的快准狠，没把我打死多亏我大师姐及时赶到，要不然也便没有如今的箬云意了。

    正常情况下的配角应该很怨恨女主角背约害的自己被揍，可是我没有。我想这大约是因为自己是个好人，善良的好人，没得平白无故要黑黑黑化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地步。

    半月后我算是好了，刚能下床就立志要报仇雪恨。虽然我连打我的北堂星郁是谁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然而好好练功总不会错的。

    那时候我喜欢偷看大师姐和独孤伽辰两个人在一起，看独孤伽辰看着师姐专注的眼神，那张好看的脸上的迷醉，那双眼睛里所酝酿的极深的情感。

    我多希望那一切都是我的——我疯狂的崇拜一生惊才绝艳仙风道骨的师父亘渊子，我想学师父的折梅手，想要他对我有像大师姐一样的宠爱，我疯狂的迷恋独孤伽辰的脸和温柔，我想要独孤伽辰像对大师姐一样对我，我想他爱我就像我爱他。

    然而我还是没能做到嫉恨大师姐沈虹练，更没有什么话本子恶毒女配的杀人之后鸠占鹊巢的心思。

    我想原因有二。一，我只不过是年少气盛，外加些少女怀春的旖旎心思。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不是沈虹练死了她曾拥有的一切就会是我的。

    所以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喜欢着沈虹练有的一切东西。

    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我本就和沈虹练是一样的人然而由于我运气不好得不到导致我的觊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世界上的事情阴差阳错千万种的不同。究其如何，也许我永远不能得知。

    终于有一天，我再次遇到了北堂星郁。遇的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因为我们当时都在偷窥大师姐和小白的日常。

    再后来我才明白，这世上话本子撰凡三千余，他人往事纷至沓来，皆为着我们此刻的相遇。

    *

    我在百晓门为与会门派准备的客房里醒来，身上的疼痛正在一点点消减，第八次逆转正在悄无声息的结束。

    也不知是福是祸。

    在房间里照顾我的弟子跟我大概说了下我晕倒之后的经过——

    我被沈虹练接住了，又亲自交给青城派的人。独孤伽辰似乎面露不悦，而被我打败的魔教左使随即跟着他们迅速离开。沈虹练也追上去了。

    我很巧妙的抓住了一个重点。“被我打败的北堂星郁？”

    “是啊。”穿着青城派弟子青色衣服的小妮子笑的可甜了。“掌门你真厉害，才二十出头就在武林大会上夺了第五的名次！”

    那也就是说，北堂星郁认输了？不知怎的，我很是心安理得。虽然这和我一开始估计的他会在前五的位置差了一点，不过就一名也不是很多。

    我又看了看美滋滋的小妮子，心道青城派这是什么风气，自家掌门人不过是第五就跟得了天大的宝一样，我自己虽然不在意这什么破排名，可是也见不得她们这般没见识的样子。

    可是话到嘴边绕了绕，还是不忍心这小妮子瘪嘴。只得道“什么二十出头，你们掌门我年轻着呢，以后不许再提。”

    起床吃了点东西之后又活动了下，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也不至于再给青城派丢脸的晕倒了。沈虹练肯定是去找独孤了，如今我既不喜欢独孤又不担心大师姐，所以这趟浑水也实在没什么趟的必要。他们的恩怨还是情仇那是他们的事情，喝茶论道才是我的事情。

    可惜，北堂星郁并没有给我月夜喝茶悟道的机会。

    “左使大人有事明日再说无事请回。”我兀自倒了杯暖茶，背对着翻窗进来北堂星郁，语气不咸不淡。

    “阿若……”

    “这没有叫阿若的。”我微笑着转身。“鄙人是青城派掌门箬云意。”

    北堂星郁又圆又尖的狐狸眼精眯了起来，侧着身子好像在笑。“阿若你又耍性子。”

    “再说一遍我叫箬云意。”我紧紧捏着杯子，随时准备好了扬他一脸热茶。“难道还可以叫你阿北吗？你脑子没事吧。”

    他突然很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的让人心烦。我想让他闭嘴所以一抬手就把茶泼了出去。他倒是惬意，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捏着的杯子顺势一接便是一滴不漏。

    “一句话，你滚不滚。”

    “你都不担心我？”他向我靠近了一步。“阿若你看我，你把我脸都扇肿了。”

    “你再不滚我就把另一边也扇肿。”说完，我已经照比着他左脸的五个红手印，举起了左手瞄准他右脸。

    “我没跟你开玩笑，以前认识你是我脑子不好使，你害死我师父还准备我怎么对待你？”

    “可是武林大会上我让了你。他们应是看见了，你让我怎么跟教主交代？”他仍死皮赖脸的坐在桌子上，一双装满算计的眼睛此刻盈满笑意看的我恶心反胃。

    残月高悬，我深吸一口气后退一大步，右手转而按上剑鞘。

    “北堂星郁，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青城得罪神火教。可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好欺负了。只要你对我露出一个笑脸，你对我做的，我就都能轻易的忘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的可怕，半晌，我听见北堂星郁落回地面。他的声音不再是那副玩笑的样子，而是一种……我不知道怎么说，许是因为不想说。

    他说——阿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好？”我反问他，“你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好不好？如今你又要拿出什么理由来骗我？是你利用我找到独孤伽辰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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