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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作者:楚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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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耳的哭嚎声才渐渐地息了。
妞妞骄傲地说:“幸好我奶水足,要不咱家这小子一准儿饿死。对了,嘉禾是个读书人,咱家宝宝过百日还没个正式名呢,要不叫嘉禾给取一个。”
柳三头也不抬:“也好啊,反正我这粗人,要想名也是屁都甭不出一个——下午约了陈老头推牌九,不家去吃饭了,我就不信翻不回昨天输了的那本儿——”
他回头看我,忽地咧嘴一笑:“嘉禾,一起来吧,算你一手?”
我终于落荒而逃,那个我曾经倾尽一生去爱的男孩,已经在我心里,彻底地死了。
眼睛里突然又酸又涩,甚至淌出几滴泪来,我暗骂了一声,这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竟然涩地人流泪——我伸手抹去一脸的水,泡末——或许还有眼泪,走上前,猛地拉开门。
秦商静静站在浴室门口等我,一如往昔。
我突然毫无预警地一把搂住他:“……傻瓜。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你想我回去我就回去……成不?我发过誓好好对你的,刚才我抽风了,随意对你撒火,你别望心里去,啊……小秦子,我也……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我曾经对另一个人也发过这样的誓,只可惜,我和他,都背弃了自己的诺言。
很多事我以为会这样平静地过去,在心底慢慢慢慢地结疤,只给自己留下一道绝色的伤口,一个人略微矫情地痛着。
秦商研二的时候,和他的“老板”已经是铁杆兄弟了,平日里说话也没上没下地不象对师生——秦商这小子就是这样,人乖嘴甜,要真想结交什么人,还没个结交不上的。
我开着刚付了首款的凌志去学校接他,我来的早,秦商还在和他“老板”修论文呢,我把车泊在一边,就坐在车上等他。这学校名气大,我却从来没正眼看过,漫无目的地看着校园里进出的学子,或自得或青涩,却都是青春飞扬的花样年华。
我有些自嘲了,我也并不比他们大上几岁,几时也变的如此地老气横秋?
只一瞬,我却看地呆了,一个理着短的不能再短的小平头的男孩儿,穿着简简单单的白体恤牛仔裤,有些羞涩有些无助地站在校门口,彷徨四顾。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记忆里,也有这样一个清爽的男骇,永远在我身后对我微微地笑。
砰砰地数声,我才回过神来,秦商噙着笑在敲着车窗。他穿着一件黑色的v领开襟毛衣,风神俊朗,无怪乎常言道“男要俏,一身皂”。
我赶忙把已经快燃尽了的烟屁股给熄了——秦商不喜欢我抽烟,总觉得我长的就不成个人样了,再叼根烟那活脱就一个流氓——虽然事实上我也差不多就是。
我笑着摇下车窗:“刚买的呢,不会轻点敲啊?也不怕我心疼。”g他到另一侧开了门坐进来,似笑非笑:“看什么呢你?都看呆了。”我支吾了一句:“哪有看什么呢?有看也看你啊。”秦商并不理会,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撇撇嘴:“王嘉禾,你大大地不纯洁了,又想拐带纯情少男了是吧?”我啼笑皆非,还没辩驳呢,他却忽然凑过来,用力地咬了我的耳垂:“告你,你当年那招也就我傻呼呼地上套,你就别想了——”
哪……哪招啊。我失笑。这小子最近越来越大胆了,我摸摸耳垂,有一点发烫。
路上,秦商再一次和我说起了留学日本的事,说什么他的老师都帮他联系好了,只要他一点头,就能交换留学了。我再一次表示反对:“别逗了,你要是学什么理工科要出国还差不多,文科的出国凑什么热闹啊?”
“你知道什么呀,咱这专业还是人家强。早稻田啊……开玩笑。”他不以为然。
“反正我不赞成你去。”我皱了皱眉头,“你现在这学历,我再帮你跑跑关系,要什么好的工作找不到?何必!”
秦商抿抿唇,转开头,半晌才说:“不是这个原因。我出去留学不为了找啥工作。”
我瞄了瞄他的神色,只得安抚似地握住他的手:“你难道就忍心抛下我呀?想想你要出去了,咱俩多久才能见一次面?都只聊电话的话——”
“王嘉禾,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和我一起出去?”秦商平静地开口打断我的话。
我一愣。说实话,我是真地想也没想过。也不是什么故土难离的,我只是单纯地,不明所以地,从没想过离开这个国家。
“咳……小秦子,说说哪去了,出国是那么容易就行的?要签证啊要手续啊,你去那能继续读书,我能干吗呀?缩家里等你回家再帮你洗衣做饭呀?”我想笑着打哈哈来混过去。
“要是真想出去,你绝对是有办法的。嘉禾,咱们现在这样,能撑个几年?你爹娘远在天边或许不急,可我的处境——嘉禾,我妈最近一个劲地催我找个女朋友,你知道的……我根本瞒不了多久!只有出国定居我们才有机会——一辈子在一起!难道这种事儿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吗?!”
我沉默了,视线避开他的,后视镜里的景物飞速地向后退去,渐渐地连成一条白线。
他说的对,我不是没考虑过,而是不想考虑。我总以为如今的强大已经使我足以保护他不再受伤,再也不用象当年对另一个人那样重蹈覆辙,然而如今我才知道,在现实面前,我还远远不够。
对不起,秦商。
那一次之后,我们第一次有了隔阂,倒也没大吵大闹的,只是单纯地冷战,不管我怎么招惹他他也总是淡淡然的。我知道我让他寒了心,可这一当口,我竟不知能说什么去开解,或许,在我的心里,也原就是有些愧疚的。
直到我爹一个电话过来才使得我把心思从这上头转开。我爹是极少打电话给我的,有些个家常唠叨告穷的话也都由我娘来说。
他只一句话。村里出大事了,你赶紧着回来。
小小一个东水村能有啥大事啊?我这样想着,可我老子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且近来和秦商又处的不顺,不如彼此分开冷静一下为好。
回到家我才知道,真的算大事了。
王村长被停职了。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一个旅游开发商看种了东水村这块地,想开发一个什么自然度假村,要在咱村风水最好的西坡建别墅,要知道这西坡是东水村祖祖辈辈死后吉地,随便走一步都要叩头焚香免惊先人的,何况是破土动工要所有人迁坟?只要是这村里的人,甭管你平日里做人如何秉性如何,一到这事上也是绝不含糊,就说火葬推行多少年了,东水村那么多人,愣是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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