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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 作者:谢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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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晏适容。”他叫他名字,“你应当,给我一个解释。”
晏适容暗暗庆幸自己刚下床便抹了口脂,不然这脸色不定怎么难看。
该解释,是该解释的。
他张了张嘴,满嘴血腥味未消,该同薛措说什么?
他要告诉薛措说自己已无药可救了吗?
他做不到。
他挤出笑,四两拨千斤道:“你啊,也甭担心,我就是吐口血排排毒养养颜。你可得知道,本王这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老天既给了我这么俊张脸,自是要在别的地方上为难为难的。所谓天妒红颜便是这么个意思,本王可真是红颜薄——”
晏适容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嘴被薛措微热的唇封缄,柔软的触觉好似电石,一触即分,却让晏适容心头鼓动如雷。
只听薛措沉声道:"红颜薄命轮不到你。"
晏适容定定地看着薛措。
又听薛措恶声道:“以后不许瞒我。”
晏适容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薛措心头总算好过许多。
早两天听说晏适容吐血昏迷,他胆战心惊。从前他在战场上历练,险被敌军的长剑刺入胸膛,那时那段尖刃离他护心镜不过分毫之差,他都没有那样害怕过。
去圣和殿接晏适容时,薛措撞上了江月。她伫在殿外倒像是特意等他的,“指挥使大人,别来无恙。”
薛措不作搭理,提腿便要进,却听身后的江月感叹到底是红颜薄命。
薛措倏地眯起了眼,转身道:“你说什么?”
“指挥使大人莫不知道六王爷中了不治之毒?”江月笑了,勾着嘴角,轻轻吐露:“是须弥花毒啊。”
薛措怔住,似是把一切都给串起来了。
原来是须弥花毒。
本以为十年前那毒被解了,未想到这十年毒素一直还在。
它折磨了晏适容整整十年。
晏适容却从不与他说这个,顾左右而言他,却将他糊弄了过去。
那个时候……小王爷该有多难受。
一边哄着他,一边忍着痛。
薛措心里如被针扎。
江月看他这反应也明白了大概。
先前她去他府上求他救她父亲时,说往他看在往日情分。
薛措只冷声道:“我与惠妃似乎并无情分。”
多绝情,多心狠,好似这才是薛措。
当年他救她不过是顺手搭救,她却一直牵牵挂挂,哪怕入宫为妃还念念不忘。
她忍不住问:“那你,与何人有情分?”
她忽然想到这么多年来似也未曾听说薛措与哪个姑娘走得近,宫里笑话的无非便是指挥使大人又哪个楼将六王爷给提溜出来了。江月不禁一愣,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什么可怕的想法。
巡建春街的活儿哪由得指挥使亲自去,薛措去巡街,也只不过因为心上人在街上罢了。
“你果然是喜欢六王爷。”江月冷声道。
薛措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什么,便没再回头地走进了殿内。江月看着薛措的背影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十指丹蔻陷进肉中,掌心往下一滴一滴地掉着血珠。
薛措说,是啊。
接回晏适容后,薛措便去盘查回春神医的下落了。
他消失得太安静,总透着古怪。
红莲司情报遍天下,不消两日,徐延便将密信递了来。
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薛措将信纸攥皱,胡乱地揉成一团,扔向门外。
徐延一愣:“大人,怎么了?是没有消息吗?”
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消息被人抹杀了。
是谁抹杀的。
薛措咽下心头升腾的想法,看着晏适容,温柔道:“阿玉会好起来的。”
晏适容垂下头。
薛措又道:“我会帮你找到解毒之法的。”
晏适容肩膀耸动了一下,却不再说话了。
后来的几日薛措都没有再来,却是网罗了许多珍稀补品一并送到了府内。
又来了几个名医会诊,乌七八糟地开了好多药,一盅一盅地往晏适容嘴里灌。
晏适容却也不像之前一样排斥,仰头便喝了,不吵也不闹。他晓得,薛措想求个安心。
那他便让薛措安心。
薛措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心总是稍稍安定了许多。
这日,薛措整理好折子,从红莲司出来已经月上中天。晏清交代了太多事情与他,过不久想来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他便分外思念起小王爷。
他想要见到晏适容。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晏适容搭在院里的云梯未被移走,薛措暗笑自己竟会像他一样爬树翻墙,又一旁酸着一颗心企盼若是小王爷翻墙的心境与自己的一般,那该有多好。
薛措身手干净利落,自檐上跳下,脚步轻快,黑影如魅,穿庭过院,很快便走到了晏适容的屋门前。
刚要推门进去,却好似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薛措止住脚步,暗想这个时辰了不该人音未绝。
彼时晏适容恰在咯血,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似是要将肺震裂,半晌才平息。
他哑声叮嘱道:“不可告诉薛措。”
而薛措便是在此时进来的。
他走了进来,气息沉重,双瞳染红,可惜夜太深了,晏适容看不清他的表情。
晏适容忽而有些庆幸,这夜太深,让他不必涂抹口脂,因为薛措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两个人在彼此眼中,只得朦朦的一个影儿。
良久,薛措走到晏适容床边,握紧他冰凉的手。
晏适容胸腔一滞。
薛措包住了晏适容的手,掌心炽热滚烫,可晏适容好似块捂不热的冰玉,两人无声呆了良久,他的手始终不见热起来。
原来他已经这么虚弱了……薛措想。
可自己不知道。
——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听手下报,他脸色一日比一日好,心中还不由得欢喜。
若他今夜不来,晏适容还能瞒天过海多久?
薛措气极,空着的那手攥成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床面,被褥重叠下,发出一声很沉重的闷响。
像是打在了晏适容的心中。
他笑笑:“薛措,我没事。”
薛措将他的手握得死紧,目光阴寒,一言不发。
“真的,我没事儿。”话音刚落,晏适容又咳了起来,手指不自觉抓住了薛措与他交握的那只手,似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薛措拍着他的背,心里被他咳得一揪一揪地疼。
今夜是他看见了,他看不见的时候晏适容又在夜里咳了多久才能入眠?
晏适容咳嗽的声音很小,像是极力压着似的,可渐渐地,他压也压不住了,这才不由得咳大了些声音,一声一声,涨得他双颊发烫。
薛措的大手流连于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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