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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了之后,兰渊对着乌仁娜笑笑,又看向面色沉重的白氏温声解释道:“其实不是我想替大妃求情,而是我知道父汗根本就不可能关大妃多久。与其眼睁睁地看着大妃被放出来,还不如趁此机会卖宝芝一个人情,也好给父汗一个台阶下。”
    白氏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你是说汗王他其实并不想处罚大妃吗?”
    兰渊摇摇头道:“父汗对大妃早有不满,甚至可以说是积怨已深,只是大妃有儿有女,还有一个强势的娘家,就算父汗心有不甘、用不了多久他还是得把大妃给放出来。”
    乌仁娜歪头道:“可我听说俊义公子和宝芝姑娘今儿个都没能说服汗王,汗王这回像是铁了心要处置大妃的呢。”
    兰渊摇摇头,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毕竟是父汗的子女,是小辈,动摇不了他的根本,所以父汗在他们面前尚且硬气得起来。可据我所知大妃还有一个同母的兄长……”
    兰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乌仁娜和白氏都已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遗憾的神色来。
    白氏叹息一声,垂泪道:“都是娘没用,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给你撑腰,要让我的兰儿受这么多委屈!”
    “没关系的,娘,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兰渊好笑地上前给白氏擦了擦眼泪,“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哭就哭啊。”
    白氏摇摇头一把抱住兰渊,靠在她身上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兰渊本还想再劝,后来一想白氏能哭出来也好。有的时候流泪也是一种发泄的渠道,比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什么都憋在心里头强。
    能哭出来,说明还没有心死,还心存着希望。
    白氏哭了一通之后心情果然舒缓许多,情绪平复下来后她不好意思地瞄了一旁的乌仁娜一眼。
    好在乌仁娜没有一点嘲笑她的意思,还贴心地拧了帕子来给白氏擦脸。
    白氏刚净过脸没多久,外头又来了人传话。如今有了婢女,兰渊和白氏自是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只要让乌仁娜去与来人交涉便好。
    乌仁娜转头回来,喜滋滋地对她们说:“姑娘、夫人,是王帐那边来了人,说汗王今夜要在王帐举办一个家宴为姑娘压压惊。”
    兰渊她们本以为来人是通知白氏她那间毡帐已经准备好了的,没想到却是和勒博要举行家宴……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隐约觉得这场家宴不是单纯地给兰渊压惊这么简单。
    乌仁娜倒没多想,十分殷勤地说道:“既然是去参加宴会,夫人和姑娘可要更衣?”
    白氏闻言不由面露赧然之色,尴尬地微微低头别起耳边碎发。
    兰渊笑了笑说:“乌仁娜,你是没翻过我装衣裳的箱笼,里头根本没什么衣服可换的。我身上穿着的、能出去见人的,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衣服了。”
    “啊?这……”乌仁娜见兰渊面色坦然、不像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就提议说:“要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有一件我阿娘亲手做的礼服可以先给您穿。”
    像是怕兰渊看不上她的衣服,乌仁娜忙补充道:“我阿父走得早,家里并不宽裕,不过我娘还是存了些银钱换了好料子来给我做嫁衣。只可惜我条件不好、没人看得上我,所以那身礼服就一直闲置着,看起来跟新的一样,姑娘穿上肯定好看!”
    白氏自己倒没什么,但她怕兰渊会因为穿得寒碜在宴会上丢人,忙附和道:“兰儿,要不你就听乌仁娜的,先借她的礼服穿一穿?毕竟如今和从前不同了,你……”
    兰渊想了想,摇头道:“乌仁娜,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
    说完她又看向白氏,耐心解释自己的想法:“按说女儿的衣食住行理应由大妃这个嫡母来操办,可大妃她是如何待我的不必兰渊多言,您自然清楚。今夜是我第一次以汗王之女的身份出席王庭宴会,穿得朴素些正好能借机提醒父汗和新的主理王庭之人,他们该往咱们这儿送些东西了。”
    “新的王庭主事人?”白氏默念了一句,恍然道:“是啊,如今大妃被软禁,王庭之事复杂繁多,汗王忙于族中事务必然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定要选一个人出来暂代大妃的位置……”
    而这个人是谁其实不必多说,但凡是对孟溪部王庭有所了解的人都清楚,因大妃跋扈善妒之故,和勒博的后院里有名分的女人除了大妃外就只有侧妃阿娜日一人而已。
    现如今大妃出了事,暂代大妃位子的人自然就是侧妃了。
    阿娜日惯来最会做人,不仅常把和勒博哄得心花怒放,面对大妃时也是巧言令色,从不曾惹得大妃不悦。
    她和白氏的交集不多,但也从来没有刻意欺侮过白氏,和兰渊她们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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