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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好几天,钱没怎么赚到,却被抽查折腾得不轻,每天累得腰酸背痛,饶是陈安这样的随和脾气也忍不住骂骂咧咧。
    “地砖被我用钢丝球刷了三遍,走在上面都要打滑!你说哪个领导吃饱了撑的会进咱们这种苍蝇馆子,我看这些抽检的,纯属脑子有毛病!”
    贺璞宁没回话,只默默接过了他手里的水盆。
    “差不多就行了小普。” 陈安看着对方去洗拖把的背影道,“我看这两天也没人来,不行咱也把店关了,干脆休息休息,哥带你去爬野山玩——”
    他话音刚落,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陈安没在意,以为到了下工时间,倒是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朝外面探头探脑。
    “是不是那谁来了?”
    “谁啊。” 陈安顺嘴搭了个腔。
    “不就是那个从首都来的大领导么。”这人说着,筷子往碗上 “啪” 地一摔,“走,我倒要看看这天王老子长啥样!”
    陈安碰巧站在门边上择菜,被一把揽过肩膀,推着就要出去凑热闹。
    他力气干不过,也顾不上跟厨房内的贺璞宁打招呼,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往路边走,哭笑不得地抓住自己快要被扯坏的廉价背心:“能长什么样,不还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从鼻孔里往外喘气儿的。哎我的衣服——”
    路边上密密麻麻经过十几辆轿车,整齐有序的,清一水挂着 “京 A” 的车牌,周围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出来凑热闹,车辆经过的时候,银黑色的漆面反射出刺眼的光,陈安忍不住抬手挡了下眼睛。
    为首的那辆车前头,明晃晃的翅膀标志格外显眼。身边有人不禁牙酸了一句:“咱们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换一辆这个。”
    正值中午,烈日暴晒着地面,沥青马路仿佛要被融化了一般。陈安被晒得十足胸闷,身后又被瞧热闹的人围堵着,汗水顺着后背涔涔滑下,衣服黏在身上。天空中连一片云朵都没有,惨白惨白的,像蒙了一层塑料布,就连空气似乎都被隔绝出去了,感受不到任何流动。
    当地的厂长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门处等候,额头冒了汗也不敢抬手擦。车子刚停稳的瞬间,他就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打开了车门。
    入眼的先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原本遍地灰土的地方,早已提前用洒水车清理过,鞋子踩上去仍旧一尘不染。
    陈安感觉很不舒服,双腿也不知为何开始发软,地面翻腾着滚滚热浪,将眼前的一切扭曲成不规则的样子,陈安隔着热浪向大门处看去,莫名有些晕眩。
    “陈安。”
    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陈安的表情蓦地愣了一瞬。
    刚来到矿区的时候,他也有过这个毛病,总觉得漫天遍野熙攘的声音中,夹杂着他无比熟悉的那一个音调。那个声音喊着让他帮忙去食堂带饭,晚自习下课一起回家,在充斥着泡面味的绿皮火车上最后留下一句——
    对不起。
    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毒了,把人烤得脑子都忘了该怎么转。陈安不自然地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恢复正常。他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莫名觉得头痛,像是要中暑了似的,贺璞宁知道他不舒服,每天早起都会泡一壶薄荷茶冰起来。
    陈安忽然开始想念起冰柜里还剩半杯的薄荷茶。
    他想着转身往回走,鞋底却仿佛牢牢粘在了地面上。陈安死死低着头,听着有脚步声越走越近,直到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一双皮鞋,是他两分钟前大门口的豪车里刚见过的款式。
    “陈安。”
    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句。
    声音的主人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凝固的空气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他才意识到这一次不是幻觉。
    他听见那个声音说:“好久不见。”
    目光对视上的一刹那,一切似乎都开始摇晃,陈安觉得全身都在绷紧,力气突然回流,他猛地抬起脚步,而后头也不回地飞快转身跑开了。
    被他忽视的人依旧站在原地,原本要抬起的手指逐渐并拢成拳头,最后缓缓收回到了身侧。
    厂长反应慢了半拍,这才后知后觉地跟过来,也没听见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得略显讨好地问道:“周总,怎么了这是?”
    那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沉默了几秒后问道:“他是谁。”
    “你说跑走的那个啊?” 有人不甚在意地回道,“不就是那个开面馆的小陈么。”
    “…… 面馆?”
    “是啊。” 这人怕他不信,还特意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面馆的招牌,“就是那家。”
    “周总,您认识?”
    “…… 不认识。” 被他称呼的人随和地笑笑,“我喜欢吃面。”
    第13章
    作者有话说:袖口和衣服参考了一些款式,先给品牌磕头了!
    贺璞宁本来在后厨收拾,擦了手掀开帘子却发现店内居然空无一人,三两碗没吃完的面条还冒着热气,筷子随意扔在桌上。怎么看都像是匆忙起身的。
    刚刚还在门口择菜的陈安也不见身影,菠菜泡在水池里,发黄的烂菜叶躺在一边,没拧紧的水龙头滴答漏着水。
    贺璞宁试探着喊了一声陈安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拿上了桌上的钥匙,正欲往外走去。塑帘却突然被人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