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六百五十一章
温羽晚了陆酒与沈宴一日才收到的喜帖。
温羽从未想过会收到喜帖,而且还是洛青阳的。
其实也算不上给他的,那是洛南寄给温澜的,然后温澜再给温羽的。
温澜其实本来不想把喜帖给温羽的,还是后来岱泽瞧见了,费尽心思的同温澜做了一晚上思想工作,温澜这才决定把喜帖交于温羽。
“你嫂嫂说,这事你该知道,没有人有权利隐瞒,至于拿不拿,就看你自己的决定。”
温澜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把那烫金大红色的喜帖交给温羽。
温羽静静地站在门口许久,低头望着那洋溢着喜庆气氛的喜帖,沉默了很久,方才是问道,“青阳的?”
温澜动作忽然一僵,良久,然后点了点头,“嗯。”
温羽缓缓伸出手,最后,接过喜帖,或许看起来温羽很平静,只不过温澜清楚的看到,温羽那手都在颤抖着。
温羽很平静的把喜帖打开,上面的洛青阳三字似乎有些刺眼,洛青阳后面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名字。
温羽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吸了一口刀子,割的他心口稍微有点疼。
“阿羽,你放他回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可能性。”
温澜望着那脸色惨白的温羽,叹了一口气,末,低声安慰道。
“嗯。”
温羽低头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喜帖,应了一声,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温羽用手指轻轻抠着喜帖,紧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温澜看着自家这个弟弟,也很是无奈,他曾几何时看过他这个弟弟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
温羽这次没有回答,直至过了很久,温羽才冷不丁、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声,“人怎么样?”
温澜愣了一下,“什么?”
“和青阳成亲的那个女子……人怎么样?”
温羽抬起头,望着温澜,一字一句,很认真的问道。
“听说是洛家一位长老的女儿,生的很貌美,人也很温柔,是方圆百里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温澜顿了顿,还是如实回答了。
温羽静静地听着,听完以后,他又沉默了,低下头去,手紧紧的攥着喜帖的一角,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你要是难过……”
温澜有些于心不忍,他分明瞥见温羽那眼角微微泛了红。
“温羽乏了,兄长先回去吧。”
温羽转过身去,迅速掩去眼角的那一抹晶莹,冷淡的说完,然后走入屋中,很快的关上房门。
温澜望着那紧闭的房门,眉头皱紧。
“何时才能坦诚些呢?”
温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宁愿温羽生气的向他发火,把气撒在他身上,亦或是痛骂着洛青阳那个臭小子,也不愿意看到温羽那么平静的样子。
他再了解不过温羽了。
温羽越是平静,就越是难过。
他本以为温羽这么好一人会有人温柔以待,可谁又能想到,温羽将心托付的那人却这么绝情呢?
这一封喜帖送到八卦门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温澜抬起头,对屋内的温羽道了一声,“阿羽,好好照顾自己。”
言罢,温澜转身离去。
听着屋外那脚步声逐渐远了,屋内那靠着门狼狈跌坐于地的温羽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他双眼通红,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那喜帖,喜帖已经被揉的皱成一团。
温羽望着他手里的喜帖,终究苦笑出声。
他好像比他自己想的还要来的小家子气。
洛青阳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承担起了该负的责任,没有逃避,做的很好,或许,有那么一天,洛青阳就能成为他提起来就觉得很自豪的人了。
可是啊,为什么他偏偏觉得那么难过呢?
难过到心都快要揉成了一团。
他其实真的很无能。
甚至于没办法成为一个能让洛青阳尊敬的人。
这样的他究竟有什么颜面对洛青阳说这么多?
他明明也心里肮脏到要命。
看到喜帖的时候,他都快要疯了,难过到要死,恨不得上面写的不是洛青阳的名字。
可是啊,那喜帖上明晃晃的洛青阳的名字始终不会改变的。
更何况,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
洛青阳会继承洛家,成为洛家家主,也会娶妻生子,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两条永不可相交平行线。
洛青阳有他该走的路要走。
而他恐怕早已经没办法选择第二条路了。
温羽想,事到如今,他大概没办法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笑着恭喜洛青阳了。
因为,看着洛青阳成亲,看着洛青阳从此以后挽上了其他人的手,温羽也会心痛。
温羽缓缓闭上眼,手上微使灵力,那喜帖旋即化为碎片,大红色的碎片飘落一地,异常的刺眼。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去看。
昆仑山
用过晚膳之后,沈宴就被容骨唤走了。
陆酒在房间等了好久好久,沈宴都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陆酒盘腿坐在书案前,托着下巴,百般聊赖的垂着眼,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嘟囔着,“到底商量什么商量了这么久?”
咳了好几声,陆酒撑着书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随手拿过旁边一件斗篷披上,然后朝外面走去。
此时的天气还是有些冷,一推开房门便有冷风吹了过来。
陆酒身子略微往后退了退,然后长呼一口气,拉紧了身上的斗篷,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前面长长的走廊。
担心倒是不担心。
就是有些想沈宴了。
想到这里,陆酒无奈的笑了笑,末,抬脚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昆仑山的桃花已经开了,空气中满是花香,也能瞧见被风吹过来的花瓣,不过,陆酒就是没有看到桃花树。
或许是夜晚的缘故,本来就视力就不太好的陆酒更加瞧不清楚了,他只能凭着直觉迷迷糊糊的摸索着走。
由房间去大殿的路,陆酒倒还记得。
只不过,许久未走了,陆酒也不记得这条路有这么长了。
一边走,陆酒一边抱怨着,“这里该添个灯了。”
忽然,陆酒脚步一顿,抬起头,朝旁边望去,好半天,才木讷的反应过来,失神的呢喃着,“原来……有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