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狼狈为奸
却说那童贯前日撞见韩府孙少爷韩晓虎,自投罗网送死来也,得意处岂知哪刮来一阵风,便不见了小童影子,无奈之下,这才率人四处寻找,又传令各路守城军士要仔细检查过往行旅,不许放任何可疑人物进城,更不许任何小孩出城。
那番蔡管家来访,说是先生有请,这厮不敢怠慢,故亲自赴了约。夜晚之时,童贯只身前往古庙,才入密道相谈几句,那先生便说他手下三天前抓到了几个人,请童大人验看其中是否有韩家余党,这厮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乃韩林,十分欢喜,又提今日韩晓虎行刺一事。
先生听后细想,料到救走韩晓虎之人定是那梁萧无疑,不然天下之大决无一人对韩家之事这般上心,于是他二人交头窃耳,拟定了这等计划。教密室中的白翁老者放出从附近村庄掳劫来,然又已经服食过迷魂药的村民,一致对付梁萧。
一来试验药力瞧个究竟,若有纰漏之处,也可加以改进;二来挫一下梁萧的锐气,若无意外也可以杀了他一绝永患。岂料这厮多时不见,武功可谓是一日千里,数百名死士竟无一人是其敌手,无计奈何,那先生这才起狠心杀光所有服食药物的村民,以决后患。
更不曾想,梁萧不但武功高强,观察更是细微,连佛像下隐藏的密道竟也被发觉。那先生惊慌之下,出去杀人的同时,也把密室中的白翁老者一块带走,匆忙之间,只带了迷魂药丸,而那些药鼎药渣则不及处理,后教柳宗元瞧出了端倪。
时下又是深夜,那童贯在书房之中走来走去,瞧神情非常焦急。这两日来,他命守城的士兵严查过往行人,竟无结果,今日又忙了一天,仍是一无所获。这厮嘀咕:“梁小子长了翅膀,飞出城了么?”他不信有这么诡异的事,“按理说那厮乃朝廷天字第一号钦犯,梁景以及韩缜的旧交绝不敢收容才对,然客店寻遍,也无这些人住宿之迹。”
又踱步处,那夜风来的甚猛,呼的一声,把窗格摇晃,一条黑影闪至面前,他跌脚捶胸的道:“我的先生啊,您下次现身能不换个别的方式,这样吓人是会死人的,本官还想多活几年哩。”那黑影侧头,露出一张清奇的脸,双眉垂白,鬓边参杂着少许银丝,颏下胡须亦是半银,然面貌雅美,不显一点老态。
那人笑了笑,说道:“童大人几时变得如此胆小了?”童贯回答:“还不是让梁萧这厮给害的。”那人狐疑:“哦,竟有这事,不知大人深夜邀约所谓何来,倒愿闻其详。”童贯道:“那厮早为大理国太子,几月前公然发兵反叛我朝,先后取下川府、两广等地,可怜那些将领败的败,降的降,竟无一人是其敌手,圣上听后龙颜大怒,斩了兵部几名官员。”
“时过不久,今早又闻密报,言南城外一百里之遥有一支军队,上达十万人屯聚,瞧阵营乃敌国大理军所率。圣上听闻之后,极为惶恐,命我等大臣商议对策,然议了一个下午,群臣无策,贪生怕死类多,便不了散朝,最后又着皇令,明日早朝之前须想一个妥善之策,不然众臣同反逆通敌之罪论处。”
那人听后,又只笑了笑说:“这些老夫都已知晓!”童贯道:“满朝文武听了,个个吓得心慌胆颤,害怕殃罪。散朝之后纷来找我,请求商量一个策略,以求应付过去。本官当时只言好说,然心底生疑,圣上几时变得这般聪明了,廉政关心起军国大事来。以前这些,他可不是都交由先生处理吗,为何这次生这等大的怒火?”
先生摇头,盈满笑意:“他可不笨,以前受封端王之时,被兄压制无甚实权,这才对我等言听计从,此乃忍辱负重。自他登基以来,有了实权,又怎会把你我二人之言放心里,如经梁萧这厮等事件,危及到了他的江山,越发觉得我二人不可靠,他想另起一面墙作为后援。”
童贯一听,甚是惊慌,问道:“先生,这可如何是好?”那先生冷笑:“慌甚么,如今兵权皆握你手,然他想不到的是,朝中之人除了贪生怕死之辈,其余便收了你我好处。若他敢乱来,便废了他。”跟着右手作了一个切字状。
那童大人心惶惶的道:“杀了他,那赵氏之中谁还可以当皇帝,又听你我二人控作?”那先生听言,呵呵冷笑:“历代人王有分传,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要他不生心眼,好好听我二人摆布,我便饶了他,不然这个便是下场!”此老忽推一掌,那风甚急,瞧不真切,听得砰的一声,右首地面上的一把交椅,立即被劈得粉碎。
童大人吃了一惊,登时吓得一身冷汗外渗,与先生相交多年,只知他其志不小,不料竟公然图谋大宋帝位。如今幡醒,已悔之晚矣,可恨上了贼船,他童某人虽说不是好人,然所某之事只是弄个把钱财花花,过过那奢侈的生活,再有个把权力鱼肉百姓便足矣。
至于那颠覆朝廷,改朝换代之事,他决计不敢做。然贼船已上,无力回头,眼前这人又乃武林一代高手,只要他手指头一动,自己便死无全尸。他可不想早死,这条命尚是爱惜得紧,谁坐皇帝他管不着,只要那人给他好处,便是他亲爹,一定好生伺候。
这厮想通此点,心中好受了些,不,准确的说,是舒服极了。又见先生不曾发现他的心思,震摄一下心神,点头示笑。先生非常满意,这二人此次一拍又合,哈哈大笑,于是乎一条歹毒的篡位换帝之计产生了。
斗转星移,晨曦方现,那万胜门早开,三人混在行旅之中,扮成平民,与众一块出城。顺利通过安检,三人轻骑,只听蹄声跺跺向远驶去。
百步之外,人语少些,那青衫乘者忽勒住马缰,回头看了那白袍人一眼,说道:“二哥,当真怪事,昨天还不许小孩出城,怎地今日那些官兵却改了性,或老眼昏花,居然看不见有小孩混出城来?”
青衫乘者话一落,他旁边一骑上坐的正是一名小童,那小童听了此言,狠狠瞪去一眼,质问:“姓刘的,你这话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