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多此一举
这人便是段正淳,他听宫人说柳贵妃不曾用晚膳,一直坐在亭子那边哭个不停,已经有好几个时辰啦!他情知柳仙贝是个极强之人,若不是遇上甚么严重之事,决不轻易落泪。好奇之下,便循宫人所说的那方向前去瞅瞅。
步至亭前,果见她一人趴着石桌,再行得几步,她仍未觉,念起昔日快活时光,就想逗逗她,故技重施从后面把个柳腰抱住了。此刻听她开口,便柔声道:“听说你不开心,朕就来陪陪你,不好么?”
柳仙贝抬起头,望向他那张耐看的脸,几十年如一日,只是近派又多了一些胡子,撅嘴道:“谁说的,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往之事,有些感触罢了,你不须为我担心。”段正淳微笑道:“没事就好,今天见你一脸怒色,还担心你为了萧儿赢得太子一位之事怪罪于我哩。”
一听他提起公子,心中便来气,但难得心爱之人肯相伴,又怎好破坏这等气氛呢?于是将气忍了下来,问道:“今晚不用批奏折了么?”段正淳道:“不用!”柳仙贝奇怪,哦了一声问:“近派事情不多吗?难得你这么快做完。”段正淳摇头:“不是,是我想你了,特地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柳仙贝慌了,要推开他道:“那怎么成,不批奏折,如何晓得民间疾苦,又如何思策妥善处理?如此一来,百官又要念叨你了。不行,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的,等一下便回宫安寝。”段正淳却屹立不动分毫,依然抱着她身子,笑说道:“朕是皇上,谁敢念朕?谁念,朕抄他鱿鱼!”柳仙贝嗤的一声,笑道:“你又学那浑小子说话。”
段正淳听了,心中不是很舒服,幽幽道:“宝贝,你是不是还在怨他?”柳仙贝沉默了,不答。过会,段正淳叹道:“瞧朕薄面,以后别跟他计较了好吗?大家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是挺好的么?你瞧他和进儿,感情好得没话说。”柳仙贝又沉默了。
过了良久,良久,柳仙贝才问:“你为何待他那般好?咱们的进儿可不见你这样。”段正淳下颏微微抵在那柳仙贝的头发上,轻轻说道:“老实说,朕也不晓得,打从朕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特别亲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想要珍爱他,疼惜他,也许这便是父子天性吧。”柳仙贝听着,细心一想,念起与公子初识之时,他身上的那股子高深莫测,的确令人摸不着头脑。
段正淳又道:“天色不早了,不谈萧儿,咱们也早些安歇吧,今晚我睡你宫里。”柳仙贝面上一红,半羞半嗔道:“臣妾还没睡意,再聊会天,不急。”段正淳道:“朕焉能不急,你说咱俩有几天不曾亲热了。”
柳仙贝感到他身上此刻的躁动,那张脸羞得更红,说道:“你也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话。”段正淳笑道:“朕是皇上,朕怕谁来!”说着便要去吻她那张樱桃小嘴。柳仙贝略略推拒,见推不掉,也就主动迎了上去,登时两唇一触实,二人顿如电流击身,忘情地深吻着。过了好一会,二人才分开,段正淳微微一笑,右手一抄,把个柳仙贝轻轻抱了起来,柳仙贝含羞靠在他胸膛。段正淳步子稍动,抱着佳人径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他两个翻云覆雨至三更天才歇,保养精神,过不多时天晓方起,抖擞威仪,柳仙贝帮他梳洗,换上朝服,一切妥当,段正淳也就雄赳赳,气昂昂上朝去了。柳仙贝一人在寝宫闷得慌,想起皇上昨夜之言,又得他这般宠幸,太子之局既定,也不好再向公子生气。
简单梳理一番,念起他缺钱,于是决定去找他。哪知他来到梁景的住所,却发现公子不在,向宫人打听,宫人说太子殿下一大早就拽着朱丹臣朱大人出宫去了。她来到宫门口问守门侍卫,那些侍卫也说是,她只好讪讪走回自己的宫殿。
时值冬中,原本大理气候四季如春,也不知是甚么缘故,今年格外冷,但也不因此而影响老百姓安居乐业。此时街上一片热闹繁荣之景,偶有些许冷风呼啸而过,吹透路人外装。西街之上,公子拽着朱丹臣一路奔走。
那朱丹臣挣了几次不脱,胸中微有闷气,但此人如今是太子,日后更是国君,不敢以下犯上,又走了一条街,公子实在力大,老朱忍受不了了才说:“我说太子殿下,您到底想干嘛呀?”公子笑道:“扯你出来,陪我逛逛呗!”朱丹臣突然刹住脚,半恼道:“扯蛋,您不让我上朝,非把我拉出宫,就想让我陪您四处逛逛。”
公子止步道:“是啊,有甚么不妥么?”朱丹臣生气道:“大大不妥,不妥之极,不妥之至也!朝廷有诸多大事需要丹臣出面处理,你却只顾着玩,这不是陷丹臣于不忠么?”公子笑道:“我知道你忠心,但我办的这件大事亦关乎国家,你不帮我谁帮?”
朱丹臣怪异瞥了公子一眼,不信道:“你也需要人帮忙,这真是天下奇闻了。说吧,甚么疑难杂症?”公子道:“四哥,你知道的大理我不熟,我想问你,这城外那一块地皮最大又最便宜?”朱丹臣自然说道:“你打听这个干么?”
公子道:“你不须知道,告诉我即可,我一定好好重谢!”朱丹臣叹道:“你早说嘛,问问户部就知道了,根本不须将丹臣拽出来,唉,你真多此一举!行,我回头问问,再告诉你。”说着转身,就要返回皇宫。
这公子当即一把拽住,不给他走,说道:“你在这里长大,难道也不知?”朱丹臣微微有气,却也不好发作,回头僵笑道:“不知!”公子叹气一声:“唉,想不到竟然找了个二来。”挥挥手又道:“你去吧,留之无益,我自找便是!”
朱丹臣听得,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这太子身份,不愉道:“我当真很二?”公子说:“谁晓得,你回去问问你娘,当初生你之时,是不是靠井边太近。”朱丹臣不解,皱眉问:“你这话甚么意思?”
公子微笑:“这你不知道么,上下都是个二。”朱丹臣一怔,想了想,沉吟道:“我记得城外西山有块空旷地皮,面积极广……”不待他说完,公子便拽着他跑:“还等甚么,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