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酒酣时晕倒
公子大咧咧接过,酒到杯空,笑道:“此真乃好酒也!”女郎复接杯斟起,递与公子道:“自古来,风月场所便是有钱人家的销金窝,尊奉的自然乃好酒啦!”又道:“咦,二位,也不随兴喝一杯吗?”取过两只杯子,在刘进和梁雪面前摆放着,也斟满了酒。
梁萧笑道:“我妹妹不会喝酒!姑娘,你就别难为她啦!”哪知梁雪听了哥哥这句话,不禁怒起心头,气道:“谁说我不会喝酒!”忿然抄起桌前那杯水酒,仰头便要喝。公子一把夺过,含恼道:“妹妹,别耍孩子脾气,爹知道了会怪我的。”将酒喝干。
梁雪眼眶儿一红,别过头去,甚么也不说。刘进举觞在手,见妹妹不开心,他也不敢喝,原本这种地方他就不屑来,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早就离去了。女郎见状,尴尬笑一声,说道:“公子,您也太拘谨了,女孩子偶尔喝一点小酒却也无伤大雅。”说着又给梁雪满上了。
此女这般积极,倒教梁萧心下微微起疑,寻思:“她为何那么急迫要妹妹也喝酒呢?难不成其中有诈?”倏尔想起那老鸨看妹妹时的那种眼神,好似便要将妹妹吃下肚去一般,该不会这家在打妹妹的注意?念转于此,不禁心下大怒,但脸上则不动声色,依旧与那女郎谈笑风生。
梁雪不领那女郎的情,也不理他二人,刘进一旁瞧着,心中好生疼惜,狠狠瞪了兄长一眼,心骂:“哥啊,你若再做出对不住妹妹之事来,休怪做弟弟的跟你翻脸。”他两人谦谦讲讲,风流韵事古往今来,笑声不断,那女郎即才陪坐巡酒。
公子是来者不拒,一边吃酒,一边与她言言语语,从那女郎话中得知,她姓苏名坦妹,自小父母双亡,本该去投奔舅父,哪知舅父是个好色之徒。在她十三岁那年,被其玷污了,不单如此,舅父还狠心将她卖到青楼,任人蹂躏。
好在舅父虽是个知人不知面的禽兽,但他才华横溢,在收养苏坦妹这些年,也教了她不少东西,其中包括琴棋书画和舞艺,让她在这个浊泥的漩涡中赖以生存。妈妈见她各项绝艺都不错,并未迫她和其她的女孩子一样去卖身。
苏坦妹经过大风大浪,甚至人世间的沧桑,但是她并没有被眼前的绮丽所迷惑,身子虽已受污染,但心洁白得就像一朵睡莲,她深信总有一天梦会醒来。
和此女相遇不到半天,相处不过两三个时辰,但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她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尤其是她的遭遇,更令公子感慨万端。公子一直追问,那个禽兽舅父是谁?公子可以去找他为其报仇。而苏坦妹苦笑不说,只管吃酒。公子见了,也不好相迫。
酒至数巡,苏坦妹觉有半酣,醉意微浓,砰的一声趴在桌上。三人谛视,见其睡已酣,公子不觉莞尔,自认倜傥,不好公然抱她去床上睡。何况先时,妹妹已经不大乐意,醋劲频发,梁萧表面不在意,其实心中在意得紧,就怕她哭,不过幸好她没有。故此,就任那坦妹趴在桌面安睡。
公子一人吃酒,甚觉乏味,见妹妹娇容可爱,料她气早消了,便道:“妹啊,你不是说喜欢喝酒吗?那陪哥哥饮一锺如何?”梁雪小嘴微撇,作恼道:“我又不是陪酒女,凭甚么你说喝我就得喝,你说不喝我就不能喝,你有甚么资格?”
梁萧不觉一怔,赔笑道:“好,是哥哥失言,那哥哥自罚一杯向你赔罪可好?”梁雪娇唇一咬,抢过公子手中酒,气道:“想得美,罚你喝酒岂不便宜了你。既认罚,那规矩便由我定。”说罢,将那杯酒喝干,啊的一声辛辣,俏脸立马现出一团酡红。
公子笑道:“可以!”刘进心中欢喜,妹妹总算是肯原谅萧哥了,不禁喜形于色,见妹妹把酒给喝了,自己也痛痛快快饮了一杯。
梁雪敛晕容,揄长袖,酒壶轻起,斟了满满三倍醇酒,分给二兄,那刘进笑着接过,饮下了。公子将杯触唇边,那妹妹突然喊停,问道:“哥,你当真认罚?”梁萧道:“那是自然,哥哥向来说话算数!”梁雪击掌道:“这可是你说的,说了就别后悔。我罚你一个月不许喝酒!”
公子暴跳而起,惊道:“小妮子,你心肠狠哪!”要他一个月不喝酒,干脆杀了他得了。梁雪不睬,脸上笑嘻嘻的,不客气夺去哥哥手中那杯酒,递给刘进道:“进哥哥,这赏……赏……赏……”本想说:“这杯酒赏你!”只觉目眩头晕,身子不听使唤,顷刻软倒下去,砰的一声,酒杯摔了个粉碎。
兄弟二人见得,十分吃惊,同时抢起。那刘进也觉眼帘一花,身躯幌了幌,不觉倒下地去,顷刻不省人事。梁萧惊讶更甚,若是妹妹一人倒下,可以说是酒量不济,但如今连进弟亦是如此,料来事有蹊跷。果不其然,自己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心下一惊:“中招了!”微一提气,那股睡意,立马烟消云散,一睁眼,只觉精神为之一爽。
公子心想:“为何苏坦妹喝了那么久却没事,只是睡着,她到底真睡假睡,竟无从得知,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一想到这里,心下火起,手高抬,正想一掌毙了她,转念又想:“万一不是,杀错了岂非罪过。好,我且瞧瞧,到底是谁在阴我。”身躯幌了幌,也学中招模样,倒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屋内寂无声息,果见那苏坦妹缓缓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四周,见三人全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心中甚喜,不觉眉开眼笑,站直了身子,移步柜旁。公子假寐睨之,就背影谛视,果是坦妹,心头愤恨不已,见她细细摸索,仿若在找寻甚么东西。
不久,苏坦妹猛然转过身来,梁萧急闭上眼,听履声藉藉而来,近前便止。少会,才然微视,见她拿绳子将妹妹手脚给缚上了,绷结实后,又去缚刘进。公子胸中大怒,正想喝斥她,转念又想:“她如此笨拙做法,不似个惯犯,其中定有名堂。”好奇心驱使,就忍了下来。
少顷,自身手脚也被她绑上。那苏坦妹将三人搬至一处墙角边,以幔帷盖住三人身子,锁好门窗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