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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说姊姊之事

      梁萧说完这句话,众皆惊骇,沉寂了一会,忽然人群中响起一片咒骂之声:“乌老大,你个老色鬼!”“当真是老牛吃嫩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仙,以你乌老大为耻!”众人不清楚缘由,更不知他说的真假,就先给乌老大来个大轰炸。
    不平道人也说道:“乌老大,你抓去人家小兄弟的姊姊干么?瞧在贫道薄面,这就还了他,如何?”众人齐声起哄:“对啊,对啊!你还了他,也好让他给我们解药!”乌老大一听,心里那个恨啊,他压根不认识这小子,更不曾抓他甚么姊姊,微微踌躇,忽然一脸正色道:“阁下是谁,怎地来诬蔑我?”
    段誉和静云深知,梁萧根本没有姊姊,不知他又耍甚么滑头,听中毒之人在地上叫得凄惨非常,这段誉心生悲悯之心,正待开口求他把诸人的毒都解了,再言其他。却见梁萧一双眼睛非常犀利的横了过来,心下一怯,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梁萧淡然一笑,说道:“乌老大,我且来问你,今年三月初五,你可从缥缈峰灵鹫宫擒走一个女童?”此言一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等人,都是“啊”的一声。
    乌老大一惊非小,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甚么?甚么缥缈峰灵鹫宫...我...我听...都没听过!”他想强自压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但声音还是颤了出来。
    梁萧不用指头想,也知他在扯谎,轻笑了笑,当下不疾不徐的说道:“三月初三,你们上的缥缈峰,又潜伏了两天才动手。你当我不知么?你们一行九人,除了你,还有安洞主......”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直视着乌老大,又道:“须不须要爷把名字都点出来?”
    乌老大已吓得面无人色,不及答话,忽从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怎么知......知......知......我怎么没见......见......见......”说话之人竟伴有口吃,梁萧细心一想,已知他是谁,便朗声道:“安洞主请了!”那声音惊道:“你知......知......知......我是......是......”梁萧不待他说完,轻笑道:“那是自然!”他话一出,底下又引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纷纷猜测这少年是谁?
    更恐慌的是乌老大,他想这少年其实原来也曾在场,自己此后的所作所为不免都逃不过他的眼去,只怕机密早已泄漏,大事尚未发动,已为天山童姥所知了。
    梁萧见他眼神闪烁,心底明显害怕之极,为了让他放人,只好先安他心了,说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在此聚会,目的是对付天山童姥,这与爷不相干,只教你放了我姊姊,爷立马就走!”谁知他如此一说,反教引人担心了,人群中多人纷纷嚷道:“不能让他走,这小子甚么都知道,放了他,岂不害了大家!“就是,就是!他若走一步,那就先宰了他!”“乌老大,他的姊姊,你先奸也行,后杀也可!”众人的嚷叫声中,夹杂着静云一声“嗤”笑。
    那不平道人距离颇近,声音虽小,却也听得清楚,不禁好奇问:“姑娘因何发笑?”静云瞧了梁萧几眼,撇撇嘴,然后才哼声道:“姑娘爱笑便笑,干你屁事!”不平道人讨了个没趣,心下不快。
    却听乌老大向梁萧说道:“阁下说了这许多,不知令姊是哪位?倘若乌某当真有冒犯,还望请恕罪?”他见梁萧潇洒不羁,然而对自己一行所谋之事,知之甚晓,料他来头一定不凡,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好过份开罪。
    梁萧猜准他心思,也不笃破,知他对天山童姥素来畏惧,为了打消乌老大对自己的凝心,只好慌说道:“诸位静一静,请听我说。”他清了清嗓门,打着节拍道:“听我言,姊姊那年才十八,长得貌美又如花,本是爹娘心头肉,也曾许配好人家。谁曾料,洞房花烛夜,新郎官两腿一伸,她守了寡。你说守寡就守寡吧,头七才一过,公婆皆怨她,咒她扫把星托世,克死了儿子不像话。”
    “姊姊泪凄凄,公公没心肠,夜三更,偷偷摸潜姊姊房,行非礼。姊姊无力苦挣扎,公公恐吓她,你若不从,言声告诉邻居你勾引他。姊姊莫奈何,泪哗哗,遂随了他心愿。哪想这时呀,婆婆气凶凶,手执菜刀一把,眼不眨,公公脑袋已般了家。姊姊吓得慌,双腿直发麻,从此成了个小哑巴!小哑巴!”
    “那婆婆心不甘,一张诉纸告门衙,告她克子杀爷心*娃。对公堂,县官不分清白棍相加。女儿身,肉娇嫩,八十大板下,姊姊屁股开了花,开了花!挨不了,含泪把押画。死狗官,屈打成招没王法。我老父,泪纵横,死求活求施钱财,那狗官,这才把刑改,判个流放蒙古塔。哎哎哎,呀呀呀,祸不单行,惨哈哈!”
    “流放路上遇一姥姥,她快刀砍死两衙差,挟了姊姊上山崖,迫她入伙灵鹫宫,做奴做婢,终身伺侯她老人家,不然卖了妓院里,千人跨,千人跨!姊姊泪眼蒙,实无法,时无法!点头应允血咬牙,血咬牙!”
    “岁月棱,时光匆,如此这般三年头。爷我多方探查方知晓,那一天,三月三,只身上缥缈,一刀二剑凌出鞘,把一牛鼻子老道......”他说到这时,徒听乌老大“啊”的一声,惊叫道:“甚么?九翼道人乃...乃阁下所杀?”语气有几分颤抖,显是害怕之极。
    梁萧道:“是啊,不然咧,你想是谁?哦,我知道了!”故意唬他一唬,又道,“你一定想是姥姥下的手,对不对?你料她受了伤,才这么积极鼓舞众人反动她?”
    乌老大一怔,真给他唬了个魂飞魄散。众人听说,一片哗然,个个心下惴惴。梁萧笑了笑道:“咱少说题外之言,乌老大,大伙可等着我手中解药救命呢,快把姊姊还我罢!”乌老大无奈,一招手,他手下一人提了一只黑色布袋,走上前来,放在他身前。乌老大解开袋口绳索,将袋口往下一捺,袋中露出一个人来。众人都是“啊”的一声,只见那人身形甚小,是个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