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读的公立学校里，被群殴的家伙往往会揪住一个下死手反击，这样以后即能不被人视为孬种，又能令对方下一次的霸凌投鼠忌器，也许摩图拉也抱着类似的想法。”
    媒体向来无下限，加上背后有大公司操纵的话，抹黑目标明确，黑料传播迅速，然后顺势造谣争取关注的，八卦传谣的，吃瓜的，痛打落水狗的……马上就会是一场媒体的狂欢。
    宋亚设身处地把自己代入进去，有些不寒而栗，他的能量远不如玛丽亚凯莉和香草冰，如果也被这么搞一下，所受到的伤害必然更大。
    “也许吧。”
    海登也了解宋亚的想法，“如果是你的话，这种强度的抹黑光靠我们威廉莫里斯是应付不过去的。”
    他实事求是地说道：“当然，你行事非常小心，这点是我们最放心的。而香草冰有个很大的劣势，他是白人，以前个人形象好，黑人dj们无从下口，这件事一出，估计黑人dj们再不会对他客气，毕竟他是唱饶舌的白人。”
    “是啊……”
    宋亚才不会去可怜香草冰，那家伙确实挺蠢的，才红了一年就开始卖自传，卖就卖吧，还瞎编乱造，是膨胀了呢还是膨胀了呢？
    “这事估计会发酵一段时间，我们保持关注就行，正好学学两边的公关手段。走吧，我们忙我们自己的事去。”
    今天没事，正好去翠贝卡看房。
    “aplus先生，这间顶层公寓地段很不错的，你看……”
    领着宋亚和海登在翠贝卡兜兜转转了近七个小时，房产经纪依然劲头十足，他推开窗子，努力地推销着这栋单位，“前面就是公园，买下这里，屋顶天台也是你的，前一位业主已经取得了改造许可，你可以把它装修成花园、派对场地或直升机停机坪之类，随便你。”
    “嗯，一般吧。”
    宋亚装作不太感兴趣，又看了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有意我会让海登再联系你。”
    两人告别有些失望的房产经纪，坐回车里商量了起来。
    宋亚比较属意这栋顶层公寓，它有五间卧室，独享露天天台和一架电梯，位于公园旁边，步行即可到达苏荷街与华人街，生活方便，治安也还可以，算是目前翠贝卡不多的高端房产。
    还有另两个地方也进入了他的视线，一个是街边五层老公寓楼的上面四层，拥有十二间单位，全属于同一位业主，那里离华尔街不远，所有单位都被租给了在华尔街上班的白领。还有一个是哈德逊河边的一栋废旧仓库，那个就很麻烦了，不但地皮极贵，而且要与纽约市签高层大楼的开发合同，一定时间内项目不启动就会被政府收回。
    “所以，你考虑清楚了吗？”海登还想再劝劝，“这笔钱投在长岛或者上西区前景应该会更好，这里以前是工业区，看改造的速度，房价很难在短期内提升。”
    “差不多吧，那间仓库就算了，没个几千万身家估计玩不转。”
    毕竟是被唱进歌词里的地方，宋亚虽然不敢赌大的，但另两处投资看上去都很稳妥，“剩下两栋单位你帮我问问价吧，刚才的顶层公寓优先级高一些，但要注意不要让对方知道我的倾向。”
    rememberthename已蝉联三周公告牌榜首，empirestateofmind上升势头也很惊人，销量加授权预计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加上其他两首单曲还在细水长流地提供收入，如果说以前他每收到一笔钱耳边会听到收银机叮叮声的话，现在他耳畔恐怕已奏响交响乐了。
    为什么mchammer靠着一张专辑就能一年内造掉两千万，这个年代的歌手实在是太赚钱了，不过前提是要和自己与mchammer一样拥有制作公司，能获得歌曲的大部分收益比例。
    其他那种签在唱片公司的歌手肯定就不行，纯靠唱片销售分成的话，目前业内最高的是mj，也就百分之二十而已，大部分歌手只能分到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以内。
    当然，这些歌手有除了商演还有巨额签约费可以拿，而mj甚至已不适合纳入歌手这个层面计算了，他不但有自己的制作公司，还有一个庞大的atv版权库，一个规模稍小的个人版权库，与索尼哥伦比亚的关系更近似于合作伙伴而不是签约歌手。
    “mchammer……”
    海登和他现在隐隐有些心灵相通了，宋亚刚在脑子里想到这个名字，海登嘴上就说了出来，“他带起了飞鼠裤风潮，也从那方面赚到了不少钱，你知道吧？”
    “是吗？”
    宋亚还真不知道，他只听说过mchammer一定程度上启发了香江的数白榄和本子的说唱音乐。
    “你的那条裤子，在时尚界也颇受好评，很多服装品牌想和你出联名款式。”
    海登问道，“要不要挑一家合作？不过目前还没有一线品牌联系我，但我建议还是要快，服装这方面的版权很难说清，别人稍微改一改就能回避掉，估计很快会有模仿版本上市销售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宋亚心说失策，服装方面他考虑得不多，只顾着喜欢那条裤子就穿上舞台了，没想到这也是一条赚钱的途径。
    “可惜，除了‘小号’，几首天启音乐mv里的人物穿着都不怎么新潮……”他心里暗暗遗憾。
    把买房和联名款裤子的事交给海登，他回到芝加哥的学校完成了考试，并且把showmethemoney的最终正式版和‘小号’的接近完成版本制作了出来，捎带手还代表学校参加了一场青年壁球比赛，勇夺第四，参赛者一共八个人。
    五月二十五日，他的rememberthename终于掉下了单曲榜榜首，把它挤出这一位置的正是玛利亚凯莉的idon'twannacry。
    “抱歉啦，卖饭的。”玛丽亚凯莉得意地打电话过来炫耀。
    她的心情彻底好转了，摩图拉的反击似乎很见效，外界对她的攻讦渐渐平息下来，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香草冰身上。不过还是便宜了那位坑妹的姐姐，在拿到她一大笔封口费后，终于在大众媒体前销声匿迹，享受生活去了。
    “你是diva，我是blist，赢过我没什么好高兴的吧？”宋亚笑着反唇相讥，“登顶的这首歌还是你上一张专辑里的，二专还没有发力吗？”
    话筒那头沉默了下来。
    “怎么？”宋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二专的宣发出问题了？”
    “哼哼……”
    玛利亚凯莉不满地哼了两声，“销售势头不是很好。”
    “别在意，会好的，就像你的首专一样，直到格莱美后才彻底发力，我估计二专的情况也差不多，到时候只要抓住机会，销售上会有好转的。”
    宋亚安慰她。
    玛丽亚凯莉的二专emotions过于炫技，宋亚在一起录制empirestateofmind时就颇有微词，他不由庆幸当初选择了坚持按自己的想法录音，没让她在合唱中再度使用那种难度极高的炫技唱法。
    两人聊了一会儿，宋亚挂上电话打开电视，关注起了香草冰事件的最新进展。
    香草冰的危机公关也很迅速，昨天他主动在摄像机镜头前向公众真诚道歉，然后表示将停止回忆录的销售，并为回忆录中与事实有出入的地方做了辩解和澄清。
    ‘让我们来看这一段。’
    还是cbs旗下的那家小电视台，主持人重放了一遍香草冰关于他的iceicebaby采样皇后乐队歌曲underpressure的解释，‘他说他获得了版权方的许可，那么让我们来回顾一下……’
    这家电视台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香草冰前年的初版iceicebaby，当时他还没有被丹尼尔发掘，在一家小唱片公司发行了包含有这首歌的专辑，宣发和销售上非常失败，几乎没给外界留下任何印象。
    和丹尼尔发现二手店的过程几乎一模一样，他发现了香草冰这首歌的潜力，把他签进了sbk，再将专辑重新制作包装，配合丹尼尔无敌的宣发能力，才获得了后来iceicebaby与‘至极限’专辑的巨大成功。
    而向underpressure版权方购买采样权的时间，是他签约sbk之后，也就是说，首个iceicebaby版本发行的时候，这首歌肯定处在侵权状态。
    其实这也没什么，小唱片公司，又是说唱歌手，因为经济问题采样别人的音乐却不购买采样授权是常有的事，不是不想买，是真买不起，这一定程度上情有可原，而且后来sbk也补上了。
    但关键处其实不在版权，而是香草冰在关于自己说谎的道歉声明里又说谎了……
    这个错误是致命的，摩图拉不可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