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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年,四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惜春也觉实在太巧,道:“怪道我觉得夫人面善,原来竟是有如此渊源。”
相较于十年前,周氏容貌并未大改,只是形容憔悴了不少。
周氏细问了一番李纨的近况,得知贾兰十岁便中了秀才,顿时又惊又喜,叹道:“珠大奶奶果然是有福之人,教子有方,哥儿小小年纪便这般出息,来日金榜题名,大奶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两人说了一回话,见惜春见天色已晚,方才告辞。
因有此渊源,惜春与周氏每日晏息,彼此同出同入,互相照应。
周氏十几年前有过一个女儿,只可惜不幸病故了,如今见了惜春,不免有几分移情,又思及往日听闻的荣宁二府之事,怜她命苦,心下更多疼了两分,平日里便颇为照顾。
惜春自幼丧母,父亲也仿佛没有,周氏的一番关爱让她不由得想起了母亲,心中极为亲近。
周氏虔心礼佛,惜春也是一心向佛,两人时常一处谈论佛法经义,说些家常闲话,颇为投缘,论年纪两人差了近二十岁,却奇迹般的成了忘年交。
展眼七日之期已到,李纨如约带人来接惜春回去。
此时周氏正与惜春一道说话,听闻李纨到了,便一起前往拜见。
李纨前几日便收到了惜春的信件,已得知了周氏之事,惊讶之余也颇为高兴,当年周氏在京时每逢三节两寿都会打发人来送礼,只是后来随夫阖家去了西海沿子,这十来年都在任上,两地相隔数千里,这才断了联系。
周氏与李纨已有十来年未见,今日重逢,却发现李纨除了添了几分历经岁月的动人气韵,容貌竟与十年前并无多大改变,今日穿了件翠蓝绣缠枝牡丹对襟褙子,白罗绣花百绵裙,越发显得
气质娴雅,端丽无双,心下不禁暗暗叹息,与恩人相比,自己真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两人彼此见了礼,方重新落座,小丫鬟送上茶来,李纨道:“我记得夫人当初阖家去了西海沿子,如今是调任回京了么”
周氏闻言眸光一黯,摇头道:“此次只有我与犬子回京。”
李纨闻言一怔,方察觉周氏面带病容,眉眼间隐有郁色,迟疑道:“夫人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惜春也关心的看向周氏,这几日相处,她已周氏来牟尼院一则为求慧明师太看病,二则是为儿子祈福。
惜春心思细腻,已猜到周氏必然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才会带病来到牟尼院,只是两人虽十分投缘,周氏对于自己的遭遇却绝口不提,惜春虽然担心,却也不好多问。
周氏闻言苦笑一声,道:“奶奶不是外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来也许都是命,当年得您相助,我们一家团圆,我以为便是苦尽甘来了,后来去了西海沿子,日子虽苦了些,但阖家团聚,也算和美。
谁知人心易变,姓林的宠妾灭妻,还险些害了松儿性命,我一怒之下便与林丰和离了,带了松儿回京。”
原来林丰先前原是神武将军冯唐麾下,后来调任去了西海,因精通水性,调去了水师,十多年中立了几次功,如今已是正三品神威将军。
林丰多次立功,为人又本分,颇得上峰赏识,便将他举荐给了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戍守在西海,根基深厚,只是当地还有好些庆德帝派来的官员,行事颇为掣肘,见林丰虽不甚圆滑,但作战英勇,为人又讲义气,在军中颇得人心,也颇为满意,便将身边一个名唤荷月的婢女赏给了林丰做妾室。
南安郡王统领西海十几万大军,位高权重,林丰即便是三品将军也不敢得罪,况且互赠姬妾丫头在官场上也是常态,若是文官只怕还顾忌着几分清名,武将却不讲究这些。
西海军中便有好几个将军都纳了南安郡王的丫头为妾,因此林丰当时想都不想便收下了。
那荷月虽名为婢女,实则是精心□□出来的,最擅风月手段,南安王府中这样
的丫鬟不少,大多都送了出去,为南安郡王收拢下属将士。
周氏初时虽有些醋意,但对此也并未在意,她本是随着林丰同甘共苦过来的,哪个男人不是三房五妾,林丰本就有两名通房,多一个也不多,横竖没名没分,越不过她这个正房去。
林丰与周氏近二十年夫妻,周氏持家有道,贤惠温柔,又生有长子,林丰也颇为满意,素来敬重发妻,后院之事也从不过问,全由周氏做主。
谁知道一切都在荷月进门之后变了。
男人本就喜新厌旧,荷月生的好颜色,又自幼得□□,不仅容貌美丽,还通文墨,性情也十分温柔小意,处处贴心,林丰本就是粗人,得了这样的一朵解语花,爱得跟什么似的,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宿在荷月房中。
进门不过一年,荷月便生下一对龙凤胎。
林丰已年过不惑,万万没想到还能中年得子,还是一对龙凤双胎,实在是惊喜不已,对一双儿女爱如珍宝,龙凤胎虽然名分上是庶出,一应吃穿用度却比嫡出还尊贵。
若是大户人家,断不会这般没有规矩,然而林丰本就是小户出身,又是武将,如今虽发达了,家中规矩却十分粗疏,行事都按自己的喜好来,并不讲究所谓的体统规矩。
周氏人老珠黄,荷月却是年轻貌美,又生了祥瑞的龙凤胎,还是南安王爷所赐,林丰的心便渐渐偏了,不多时便将发妻抛在脑后了,几个月也不见去周氏房中一次。
下人们见风使舵,除了周氏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