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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
才将东西收拾妥当,忽见打发去李守中府上送节礼的婆子面色慌张来回话,气喘吁吁道:“奶奶不好了,亲家老爷晕过去了,如今满府正请大夫呢!”
李纨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匆匆忙忙去见王夫人,将缘故说了,道:“如今我父亲也不知是什么境况,心下实在挂念,请太太允许我回去看看。”
王夫人听了也是一惊,忙道:“骨肉亲情,哪里有不许你去的理。”一面说一面命人开库房,收拾了些药材给李纨带去,又道:“横竖过两日便是端午了,你也好几年不曾回去了,便躲了午再回来罢,好生侍奉亲家老爷,缺什么只管打发人来回话。”
此时北方民俗将五月视为“恶月”,俗以五月、五月五日为恶月、恶日,诸事多需避忌,故有接女归家躲端午之俗。
李纨因是孀居,前年逢荣府忙乱,去年又在姑苏,已有数年不曾回娘家躲午了。
李纨忙答应着,回稻香村收拾了行李与几样急救贵重药材,又打发人去沈颐府上给贾兰传信,留了梧桐带着几个小丫头看家,便匆忙往李府赶去。
却说李守中忽然晕厥,李母赶着请医看治,姨娘们都在炕前伺候。好在不多时大夫便来了,只道是中了暑气,并无大碍,施针后李守中果然慢慢醒转过来了,众人方松了口气。
那大夫留了药方,嘱咐了一番便去了。
姨娘们换班吃饭歇息,李衡之妻张氏正在茶
房看着丫鬟熬药,忽有管事媳妇来回话,说姑奶奶来了,不禁一怔,忙打发人去回李母,留了心腹丫鬟在屋里看着药,亲自带了丫头们去堂屋门口等候。
李纨才进门,抬头便瞧见张氏带着丫鬟婆子们站在檐前,赶忙紧走上前见了礼,忙问道:“嫂子,父亲病情如何?大夫可怎么说?”
张氏迎下台阶,见她额上都是汗,知道她是急着赶来的,忙道:“姑奶奶放心,老爷的病不打紧,才大夫来瞧过了,施针后便已经醒转过来了,大夫说是中了暑气才一时昏厥,服药后仔细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李纨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顿时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双手合十念了声佛,笑道:“菩萨保佑,无事便好,那回去的婆子也没说清楚,把我吓了个半死。”
原来当时李守中一时昏厥,阖府上下都吓得魂飞魄散,上下忙乱,也来不及送客,贾府那几个婆子只听说老爷昏倒了,又见人飞奔去请大夫,只当是李守中不大好了,唬的不行,这才忙忙的回去禀告李纨。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李母上房,李母十分欢喜,不待李纨行礼便一把拉住,嗔道:“你这个急性子,我才说怕你担心,要打发人去荣府传话,你就来了。”
张氏笑道:“这也是姑奶奶的孝心虔,一听说老爷病了便匆匆赶来了。”
李纨到底有些不放心,对李母道:“我还不曾去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可睡下了没有?”
李母闻言道:“才喝了点汤,还不曾睡,听说你来了正说要见见你呢。”说罢便命丫鬟春华先去禀知。不一会,春华来请,说道:“老爷不能冠带,请姑奶奶进去罢。”
李母便拉了李纨的手去里间看望李守中,张氏乃是儿媳,不便去公公卧房,自带了丫鬟下去张罗酒菜。
走进内屋,李纨便见李守中倚在床上,身上穿着件石青色万字不到头的轻纱便服,精神倒还好,只面色有些憔悴。
李纨行了礼,李守中摆手叫她起来,姨娘们亦上来见礼,又搬了凳子过来,李纨欠身坐了,方道:“父亲这会子可觉着怎么样?”
李守中微微笑道:“不妨事,已经好多了,不过是小病,倒惊吓了你。”
李纨闻言叹道:“父亲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了,如今又是暑热,更该好生保养才是。”
李母听了这话摇头道:“我早就说了,如今上了年纪就多歇歇,偏你父亲不肯听,每日上班早晚点卯,比谁都勤快,闲了也坐不住,今儿去寻那个同僚下棋,明儿又与那个朋友垂钓,我是劝不住的,你说的话他只怕还听些。”
李守中见老妻当着女儿的面揭他的短,不禁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女儿难得回来一趟,你叫厨下好生预备一下,多做几个菜。”
李母闻言也丢开此事,拉着李纨的手道:“这次既然回来了,便多住些日子罢?”
李纨答应着,笑道:“我们太太叫我躲了午再回去呢,自然是要多住些日子,母亲别嫌弃我就成。”
李母闻言十分欢喜,女儿命苦,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连回娘家的机会都少,难得这次回来过节,忙笑道:“我就叫人去打扫屋子。”又一叠声叫人去收拾铺盖帐幔。
大丫鬟春华当下便带了丫头婆子去料理。
李守中毕竟尚在病中,李纨略坐了坐便退出来了。
才出房门,便有张氏打发丫鬟菡萏来传话:“请太太示下,酒菜已预备妥了,在哪里坐席?”
李母道:“今日天气热,便在荷香水榭罢,那里凉快些,将两边窗子下掉,看看荷叶儿也好。”菡萏答应着,出去吩咐摆席伺候。
不多时贾兰也匆匆赶来了,见李守中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又去书房见了舅舅李衡与表兄李厚。
李守中服了药,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到底还未痊愈,便只在房内将养。
李纨母女俩个说了一回闲话,下面传话说酒席已预备妥当,众人便往荷香水榭来。
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