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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积雪压实所成,剔透玲珑宛如生就的石头,竟丝毫看不出是雪,不禁点头笑道:“难为她想,果然有些意思。”
宝钗也赞了两句,见湘云的裙角都被雪水浸湿了,道:“还是回屋暖一暖罢,这么冷的天,仔细冻着。”
湘云闻言果觉有些寒意,不禁打了个喷嚏,忙进屋吃了盏热茶,目光一转,一眼瞧见窗下挂着一件贾母的新大红猩猩毡斗篷,心念一动,当下便拿来披在身上,只是她身量不足,这斗篷又大又长,便拿了一条汗巾子拦腰系上,兴冲冲掀了帘子出来。
黛玉正同探春说话,见了湘云这副妆扮顿时笑不可仰,指着她笑道:“你们快瞧瞧云丫头!”
众人闻声望去,顿时都忍不住笑了,探春笑道:“这是怎
么说的,好好的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李纨笑道:“我记得这斗篷是老太太的,云丫头你哪里穿得下,仔细摔着。”
湘云不以为意,嘻嘻笑道:“嫂子放心,不妨事。”
正说着,宝玉会完客跑了来,分开众丫环们,挤进来一看,直喜的拍手顿足,大嚷道:“有趣!真个好顽呢!”当下便也挽了袖子一起顽。
湘云招手笑道:“二哥哥快来,咱们再堆个新鲜别致的雪人出来,让老太太同太太也瞧瞧。”
宝玉越发来了兴致,兄妹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半日,最后决定要堆个冰雪美人出来,当即带着丫头们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黛玉探春等人都在廊下看着,时不时出个主意。
这边湘云团了个大雪球,正要推过去,不料身上的斗篷又大又长,一时不留神踩在了下摆上,顿时一跤栽倒在地,弄了一身泥水。
宝玉吓了一跳,忙跑过来道:“云妹妹你怎么样?”
湘云只觉臀部隐隐作痛,脸上臊得通红,忙道:“不要紧。”
众人笑不可仰,翠缕袭人又是笑又是叹,忙上前扶她起来。
李纨也哭笑不得,忙叫人去打热水来,对翠缕道:”快扶你们姑娘回屋换身干净衣裳。”
说罢又命人去厨房熬姜汤来。
翠缕袭人扶湘云回房换了干净衣裳,不多时便有厨房的婆子提了个食盒过来,道熬的姜汤好了。
李纨当即叫袭人和翠缕各端了一碗,送到宝玉和湘云跟前。
两人苦着脸抿了一口,便不肯再喝,道:“这也太难喝了,横竖也没什么要紧,喝了两口就够了罢。”
宝钗闻言道:“在大雪地下顽了这半日,多喝几口姜汤暖一暖,仔细受寒。”
李纨道:“这可不是闹着顽的,赶紧喝完,否则我告诉老太太去。”
宝玉湘云对视一眼,只得闭着眼睛吞下去。
黛玉抿嘴笑道:“这才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雪人同堆,有姜汤同喝。”
众人闻言都笑了。
正说笑间,忽有人来请吃午饭,众人便往前边来,不多时王夫人,凤姐,迎春,惜春等都往贾母这边来,大家闲话了一回,各自回房不提。
没过两日便是元宵,宁荣二府张灯结彩,
热闹非凡,不消赘述。
元宵过后,朝廷开印,庆德帝再次收到了林如海的奏疏,言道连次奏请致仕,皆蒙恩旨慰留,然病体沉痼,实在难以供职,若恋栈不肯辞位,恐贻误国事,则罪有所归,有负圣恩,故奏请致仕云云。
庆德帝看罢,沉吟不语,自年前开始,林如海便累次上疏请退,欲辞去巡盐御史之职,这已是第三封了。
凡官员致仕,三辞三留是不成文的规矩,当初他即位时日尚短,事多繁杂,盐政之位也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故而前两次的奏疏皆留中未发。
他初登帝位,根基未稳,似盐政这等事关朝廷命脉的职缺自然希望安排自己的心腹,林如海致仕之请正合了他的心思,只是上面还有太上皇压着,他根本做不了主。
原本太上皇中风后半身不遂,言语不利,不料经过数月调养,竟康健了许多,根本不愿放权,朝中许多要紧职缺都是太上皇的人,他这个皇帝有名无实,行事处处制肘,每每遇到军国大事,决断权还是在太上皇手中。
他虽然不甘,但并未因此失了理智,反而越发冷静,多年谋划,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行事不可急躁,只能徐徐图之。
思及此,庆德帝食指敲了敲桌案,思索了许久,忽然心中一动,命人捧了奏折,去了太极宫。
新帝登基,按理太上皇应退居上阳宫,然新帝却执意不肯,依旧居于先前的东宫奉慈宫,每日到太极宫晨昏定省,侍奉汤药,风雨无阻,满朝皆赞新帝仁孝。
经过数月调养,太上皇的病情好转了许多,虽依旧肢体不利,但说话比先前清晰了许多,看了奏折,思及林如海中毒前事,虽有些不悦,但也不好苛责,沉吟了片刻,道:“先前林海便有意请退,朕一直未允,如今看来他确实病体不支,力有未逮,既然林海重疾在身,无法胜任盐政之职,便另选贤能罢。”
庆德帝点头道:“儿臣也是这个意思,盐政之职事关重大,不可轻忽。”
太上皇倚在榻上,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慢慢道:“皇帝瞧着派谁去?”
庆德帝恭敬道:“儿臣年轻识浅,这等大事不敢擅专,故而来请父皇示下。”
太上皇见新帝依旧恭敬如初,心下宽慰,暗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当初永元帝之所以匆匆退位,实在是中风后半身不遂,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自登基至今,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