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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亮剑

      大清早的,一直被使团几个主要领导,李凤梧、柳子承、钱象祖还有王之望有意疏离的韩侂胄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韩侂胄睁开睡眼一看,却是王之望,顿时讶异道:“王学士你这是要作甚,且让某再睡上一睡。”
    心中也好有些好奇。
    大清早的王之望将自己喊醒作甚。
    貌似昨夜使团都去参加了某件大事,就是不叫上自己。
    连应该是和自己一个阵营的柳子承和李睿,都没带上自己玩,显然他们还是信不过自己。
    想来也是。
    自己和侄儿媳妇李凤娘关系好,但韩家在争储一事上从来没表过态,他们防备着自己也是正常的事情。
    王之望苦笑道:“得找你一起陪我去做个和事佬。”
    韩侂胄一听是这种苦差事,顿时倒被窝里蒙头,“不去不去,好事没我,苦事累事就有我了,打死我都不去。”
    王之望无奈的很,“你要不和我去,今天国宾馆就要出大事了。”
    韩侂胄闷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道:“能有什么大事,我就不信李睿他们能杀得了李凤梧,我也不信李凤梧敢杀了柳子承和钱象祖。”
    王之望叹了口气,“咱俩不出头让他们闹的话,李凤梧还真可能杀了柳子承和钱象祖。”
    韩侂胄猛然打了个激灵,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李巨鹿他敢?”
    是敢而不是能。
    显然在韩侂胄心里,没有李凤梧做不到的事情。
    这小子把使团的形势看得很是透彻,一千神卫军,李凤梧掌控五百,李睿掌控五百,但李凤梧身边还有个李巨鹿,这黑炭头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武力着实可怕。
    王之望密封着眼,想起了昨夜那一幕,犹自有点心寒,这李凤梧真的是好心机,故意让自己留在酒楼,就是当个证人。
    道:“若是以前,他可能不敢,但今日,他敢!”
    发生了这种事,李凤梧又助高寿昌守住了相国位,在官家眼中这是泼天大功,若是因此杀一两个使节,虽然会被弹劾,但最多落个无功无过的下场。
    以李凤梧这小屁孩的尿性,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若李凤梧真杀了柳子承和钱象祖,自己虽然不一定会被牵连,但估计在官家眼中,也会留下个无能的印象,今后的仕途也玩完。
    所以不能让使团内讧,更不能死人啊。
    韩侂胄苦脸,“我人微言轻啊。”
    王之望摇了摇头,“错了,你哪里人微言轻了,如今你是使团中最为强大的一方势力了。”
    韩侂胄先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
    “王学士,你是说……”
    王之望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韩侂胄更加苦逼,“这有点狐假虎威,况且,我也不想依靠父兄两人的名头来做人做事。”
    王之望笑而不语。
    没有你父兄,你能成为男爵?
    你能想到大理来就到大理来,这话太欲盖弥彰了。
    韩侂胄只好嘿嘿,“那行,我去,但是王学士你得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王之望昨夜早就想好了,“你需要做的一件事,用你父兄的身份地位,让柳子承和李睿两人忌惮一下,只要他俩稍微低头,这件事就好办了。”
    韩侂胄无奈的紧,“那你呢?”
    王之望越发苦瓜脸,“我比你的任务更重,我需要说服李凤梧,让他将此事忍过去。”
    韩侂胄越发好奇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李凤梧都不能忍了?”
    王之望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昨夜柳子承和钱象祖借了高观音隆的人要杀李凤梧,却只杀了个替身,你说这事闹的……”
    韩侂胄大惊,旋即笑了,“该!”
    李凤梧是这么容易杀的么,要这么容易杀,侄儿媳妇两口子和赵愭两拨人早就杀了他,哪还等得到出使大理让你们出阴招坑。
    就是出使大理,也坑不了李凤梧。
    不见这货拉了个宗平?
    一千神卫军瞬间对他没了威胁。
    ……
    ……
    柳子承起了个大早。
    昨夜虽然睡得极晚,却醒得极早。
    或者说根本没睡过。
    关于杀李凤梧一事,未能成功,只杀了个替身。
    柳子承就知晓,这事麻烦了。
    如果换做自己是李凤梧,也必然要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只不过如果换做自己,势必要等回到临安,在大朝会上丢出来,那样更出人意料,效果也会更好。
    但李凤梧不一样。
    柳子承觉得,李凤梧必然等不到回临安。
    他今日必然会发难。
    而自己能做什么?
    柳子承想了一夜,发现要想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只有一个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也会留下后患,但已经没有办法。
    如果天亮后和李凤梧无法善了,等回到临安闹到官家面前,自己必然要完蛋——而且这事肯定会闹到官家面前。
    所以自己要做的事,只有先保住自己。
    因此很早便起床,洗漱之后来到国兵馆大堂,等待李凤梧等人。
    只不过出乎柳子承意料的是,等他来到大堂,却发现李凤梧带着李巨鹿两人正在大堂里坐着,那个大宋尖刀宗平也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
    只是怎么都有种亮剑的气氛:李巨鹿双手下垂,如虎踞。
    宗平腰间佩刀,那双手随时都能拔刀。
    李凤梧则冷冷的盯着自己。
    更让柳子承觉得寒冷的不是大理清早的寒冷,而是李凤梧脚边那颗人头——昨夜李凤梧那个替身的人头。
    心中一凛,这就要算账了……
    深呼吸一口气,也不做声,默默的来到李凤梧一侧,坐下。
    李凤梧斜乜一眼柳子承,轻声道:“柳朝请就没话说?”
    柳子承盯着那颗恐怖的人头,镇定自若的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无话可说。”
    李凤梧有些意外,也看着那颗人头,“那他有话说?”
    柳子承脸色挣扎了一阵,才迟缓而阴沉的道:“那也不应该对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他的话应该去找钱录事说。”
    李凤梧这下是真的吃惊了,这柳子承真是阴险到没谱了。
    直接将这事推给了钱象祖。
    而且他抢先来见自己,恐怕也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自己达成默契,将此事推到钱象祖的身上,保住他自己的仕途。
    想到这李凤梧笑了,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