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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自猖狂你且奈何?

      在曹璨担心的时候,李凤梧缓缓道:“我这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孟状元想想看怎么对为好,哦,诸位也可以想想,这个对子真不难,想来难不住诸位大才。”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这货终于念出来了。
    然后有人便跟着在心里念了一遍:寂寞寒窗空守寡。
    寂寞寒窗空守寡!
    所谓进士,大概就是后世的高考状元那个层次,通俗点来说就是学霸,能中进士者莫不是胸腹墨成湖的才子,此时很多人心里念了一遍,便暗暗松了口气,确实不难。
    平仄、机关和格律都不是很出奇,比较有难度的是全部以宝盖头作偏旁,这就要求下联也需要用一个偏旁。
    别说饱读诗书学贯古今的四元庄园孟宗献,就是自己也能作一个出来。
    比如以木字旁。
    杨柳枯枝栖……咦,貌似有点难。
    那边以三点水为偏旁试试,潋滟清江浅润沙……嗯,貌似也差点意思……等等,上联是以寂寞开头,这也就意味着下联不能如此简单,意境差的太远。
    众人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李凤梧安静等待着,看见众人脸上的神色从如释重负到渐渐凝重再到皱眉苦脸,心里乐开了花,真不是打击你们,这个对子要想完美对出,就算是以苏仙之才,那也得要有神来之笔才行。
    这个对子的出处有三个说法:
    一则说法是明末清初年间,在有一江南女子,才貌倾城,后却因为人事哀怨随即遁入空门,不问情色。该女子在寺门外的墙上写出一句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并坦言凡能有应对者,便身心相许,重返红尘,一时间,前去应对的文人雅士们络绎不绝,但最后又无不悻悻而归。
    一则说法是有一富孀旁居朋友家中,时有形单影孤之叹,遂出一妙联征婚,愿以万贯家财随嫁。其联云:“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一时无人应对。一天,忽然来了一游方和尚,身着敝衲,形容丑陋。那和尚提笔便写下下联应对:“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众人一看,对仗工整,妙语双关,于是齐声称妙,那富孀见后大窘。再看那和尚时,口念“阿弥陀佛”,飘然而去。
    第三种说法则是金陵有一徐姓大户,有一女名徐静仪,自小聪慧异常,三岁即能读书过目不忘,四岁便能吟诗作对,尤其是对联句有常人不及的天赋,搞出个三联求夫的事情,却遇见着逗比书生王宝匙,两人本来郎才女貌相见甚欢,完全就可以直接去滚床单了,那逗比王宝钥非得对一下徐静仪的对子,徐静仪一时恼怒,出了个难对,王宝匙对不出,只能黯然离开。
    等王宝匙做出此对后回到金陵,却发现徐静仪已出家为尼,便苦苦恳请徐静仪还俗,徐静仪一时拧不过,只得再出一对,便是寂寞寒窗空守寡,王宝匙又没对出。
    直到听闻徐静仪香消玉殒,王宝匙在坟前烧香,忽见水洼中竟开了一朵也莲花,认为这是徐静仪所化,顿开茅塞,对出了下联后吐血身亡。
    这都是后世故事,传的久远了,谁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相。
    如今自己在建康许久,却不曾听得这个传说,显然第三种说法并不可靠。
    不过这都不重要,第二三种说法里的下联,“休偕佳偶但依僧”虽然平仄工整,但其中的“休偕”却对不上寂寞的意境,并不算好对。
    而王宝匙的“退还莲迳返逍遥”则还要差上一筹。
    这七字联字字为宝盖头,且难处是在七个字将出家人的悲凉凄苦描绘得淋漓尽致,难不在平仄、机关,而是在意境。
    千古绝对中,此对首当第一。
    因此李凤梧笃定,孟宗献对不上,在座其余人更不要说了。
    果不其然。
    沽月楼中安静了片刻,旋即所有人都看出了此对的妙处,顿时面面相觑,心里全部在骂娘,我去你妹的大宋雏凤,这叫随便出的个对子?
    这尼玛杀人也不过如此!
    孟宗献双目失神,自己绞尽脑汁竟然想不出下联来,一时间急火攻心,砰的一下坐倒在地,哪还有半点四元状元的意气风华。
    刘仲洙见状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李凤梧哈哈一笑,“哎,诸多大才莫非想不出一个下联?倒是叫人好生失望,是不是我出的太难了?那要不我换个更简单的大家试试?”
    暴击!
    这特么简直就是神补刀。
    孟宗献是谁,四元状元啊,自恃自高几不输那位大宋苏仙,此时被补刀之后心中之愤懑无处宣泄,心里好似被重锤击过,只觉胸闷万分呼吸困难。
    万幸没有吐血,不然那真是要丢脸到家。
    面对李凤梧如此嚣张跋扈的行径,沽月楼中诸多进士才子竟然无言以对。
    这是事实,大家对不上就是对不上。
    李凤梧甚是可恶的轻笑起来,“论会还继续么?”
    我自猖狂,你们且又奈我何。
    继续你妹!
    没有人应李凤梧的答,这特么才一个对对子的暖场活动,你就把咱们的四元状元难成狗了,还论个毛啊。
    李凤梧见无人应答,只得很是叹惋的道:“既然大家无心论会,我便告辞了,家里小妾近些日子情绪不好呢,我得回去开导开导。”
    又尼玛神补刀!
    这下沽月楼中人真的想杀人了。
    李凤梧说完带着恶仆扬长而去。
    走出沽月楼时不忘挥手,“诸位再想想罢,这个对子真不难,我大宋随便拈个举子出来都能轻松对上,若真是对不上也不用介怀,科举么,又不考对子。”
    楼中孟宗献双眼一番,气晕了过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去看晕过去的孟状元怎么样了。
    良久,曹璨才叹了口气,“此子之才,当不输眉山苏东坡。”
    曹璨今年八十有七,年轻时候因缘际会,到过大宋境内,曾见过苏东坡,当时便惊为天人,成为这位苏仙的小粉丝。
    今日今时,那远去的背影,竟让曹璨生出当年的情绪。
    可惜了,此子有才,只是品行着实有点……让人无语啊,哪有半点读书人的明理,嚣张跋扈张扬至极,此等行径倒是和大宋早些一年一位相公的作风颇为相似。
    那位害死了狄青的韩琦韩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