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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只为叙旧。
“我今日寻你,是有一桩交易,要与你做。”
“这些年来,沧溟宗一家独大,如今,这格局也该变上一变了。”
澹台明镜面色一肃:“阿虞,我知你心中对沧溟宗定有不满,但你孤身一人,如何与整个沧溟宗抗衡?就算要报仇,也该徐徐图之,不可冲动!”
商宁勾了勾唇角,她挥手,即刻之间,浣花溪上掀起万丈水波,声若惊雷。
澹台明镜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你如今……已经是无相境界?!”
修真界至今,也唯有前任妖王虎仲曾达到此等修为。
商宁覆手,水波落下,一切又在顷刻恢复平静,水面粼粼如镜,叫人很难想象,方才在这里竟然掀起了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浪。
“如何,澹台先生觉得,这桩交易,值不值得做?”商宁负手而立,一瞬间神情显出十足的淡漠与疏离。
“阿虞,若是从前,你一定不会这样做。”澹台明镜喃喃道,从前的阿虞,绝不会有这样多的思虑。
商宁听了他的话,只是笑了笑:“我如今也算再世为人,想的,自然要比从前多一些。”
否则岂不是白活了这些年。
澹台明镜对上她的目光,总是挂在嘴边的笑意微微透出些苦涩,他们之间,或许还可以是朋友,却再也不会有任何进一步的可能。
从他将曲锦瑟看做阿虞,而把商宁视作无关紧要的人物时,一切就已经错了。
世人总是为皮囊所惑,便是他,也不曾例外。
澹台明镜按下繁杂心绪,肃容地看向商宁:“我想,我和闻道书院,都没有拒绝无相境修士的理由。”
何况他此生,都不愿与她为敌。
临别之时,澹台明镜望着商宁的背影,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阿虞……若是知道商宁就是你,我,西棠,玄离,甚至容寒,都不会坐视当日之事发生。”
如果他们知道商宁就是阿虞,绝不会让她落入那般境地。
商宁停住了脚步,她望着灰白的天际,云层厚重欲坠,她反问道:“如果商宁真的只是个修为低微的寻常女修,她便应该承受那一切么?”
“她做错了什么?小药庄众人又做错了什么?”
而这天下间,还有多少如商宁和小药庄一样的人和事?
这一刻,商宁又忍不住想起了陈山河。
他从腥风血雨的边境战场上平安归来,却死在了白玉京大雨瓢泼的深夜,为了护住同袍之子,死在仗势欺人的沧溟宗修士手中。
“阿虞……”
“澹台,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竟是有些庆幸自己能作为商宁活这十多年。”商宁打断了他的话,“我看到了许多作为夙虞时不可能经历的事。”
如果她只是夙虞,她大约永远也体味不到那种让人近乎绝望的无力感。
商宁回凌霜傲雪的路上,天上再次飘起了细雪,今年的雪,似乎下得很密。
推开院门,微生雪站在生着簇簇红梅的树下,循声向她看来。
“你回来了。”他说。
商宁笑起来:“我回来了。”
*
半月之后,沧溟宗举行仙门大比,天下修士俱往白玉京,白玉京内外,又再次热闹起来。
“澹台,你这几日实在有些奇怪。”玄离打量着书桌前提笔泼墨的澹台明镜,靠着门,意味不明道。“你将我留在闻道书院,究竟有什么打算?”
澹台明镜没有抬头:“现在,还不到该说的时候。”
他不肯说,玄离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问起另一件事:“说来瑟瑟去了永宁侯府数日,怎么还不曾回沧溟宗?她一向害怕萧西棠,这回却待了那样久……”
实在有些奇怪。
只是玄离和萧西棠向来都看彼此不太顺眼,他轻易不愿上永宁侯府的门。
澹台明镜的手一顿,永宁侯如今可知道阿虞归来的消息?
他将洪婆婆接到府中照顾,阿虞回来,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寻婆婆,萧西棠应该知道得比自己更早才是。
澹台明镜垂眸,手下正在写的一幅字因为顿笔失了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