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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涵语:“邪祟?道长看错了吧?我们方家气运尚好,哪来的邪祟?我怎么不知道?”
道士:“姑娘未曾修行,仅凭臆断,自然是不知晓的。不若这样,贫道先算上一卦,将姑娘家的境况了解清楚,告知于你,届时,你再决定信或不信,可好?”
方涵语挑了挑眉,道:“好啊,我倒要看看,道长说的是否属实。”
道士抬起指尖,掐指算了算,片刻后,笑道:“姑娘家中,上有高堂和兄长,兄长近日姻缘受挫,而姑娘近日,却是惹了朵烂桃花。”
方涵语敛下神情,道:“然后呢?”
道士:“姑娘的兄长今日不在家中,而令堂前些日子赴远访亲,至今未归。姑娘今日心绪不佳,是因为……兄长的姻缘,我说的可对?”
方涵语:“道长还真是……”
“涵儿,敲门的是何人?”院内方旬问道。
方涵语扭头喊了声:“是位道长。”
方旬:“既然是道长,若有难处,便请人进来坐坐吧。”
方涵语:“知道了。”
方旬已发话,方涵语自是不会拒绝,便将道士的来意告知方旬,请人落座。
她尚且不知,这一请,便是从此以后阴阳两踏,再不可回头。
那道士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将义正言辞演了个透,趁方旬短暂离开的档口,竟欲取方涵语的性命。
方涵语有所警觉,避开一击,但那道士身为焱兽,妖物与非修仙者的差距岂是那般容易弥补的,她终是不敌,咳出一口血来。
方涵语:“你……你不是道士……为何……为何要杀我……”
道士俯下身,“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只是替人办事罢了。瞧瞧你,为何要挣扎呢?你适才若是不反抗,死得便会容易些,也不会疼。你现下这个样子,倒显得我……很不温柔。”
道士笑了笑,掌中携裹一道灵力,那光芒在方涵语咫尺之间停下。
原是方旬去而复返,为救自家女儿,挡下了道士的致命一击。
方涵语:“父亲!”
指尖染上三两滴鲜红之色,道士嫌弃地擦了擦,而片刻后,方涵语也没了气息。
两条人命,就此湮灭。
那道士吸食怨气后,清理了血迹,路过叶清裳二人时,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情。拂尘一甩,飘飘若仙。
叶清裳指尖捏得泛白。
焱兽,你给我等着!我定要将你就地正法,端了你的老巢!
*
暮色西沉,道士找上了周府。
“周老爷,你所托之事我已完成,不知这酬劳,可否尽快交予我?”
周汉广腆着笑,道:“道长行事果决,速度之快,令我好生佩服,道长想要多少酬劳,尽管开口,我定双手奉上。”
道士:“倒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我对身外之物不感兴趣,我只想要一样东西,就是不知,周老爷舍不舍得?”
周汉广:“舍得舍得,道长直言便是。”
道士勾了勾唇角,道:“我要……令郎的命。”
“什么?!”周夫人站了起来。
周汉广:“道长莫要戏言,还是换个……”
道士:“周老爷,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百姓不常说吗,一命抵一命,何况方家死了两个人,用这两条命,换您儿子的一条命,不值得吗?”
周汉广终是难以维持镇静,愤怒地道:“疯言疯语!来人!将这疯子赶出去!”
道士笑得恣意:“周老爷,你看看你,我都问过了,是你自己说舍得,现在又反悔了?果然商人的话最不可信,不过呢,你也不用动怒,我自己走便是。但你要记得,你欠我一样东西,我早晚……会来取的。”
那道士走后,周汉广捂着胸口,气闷非常,“疯子,真是个疯子!”
周夫人:“老爷,那道士言之凿凿,万一他当真要对瑟儿下手,该怎么办?我们还是报官吧?”
周汉广:“不……不能报官,若是惊动官府,那道士将我们供出来,周府可就难辞其咎。我明日让管家去找些打手,守在府内,这段时日紧闭府门,不让那道士进来便是。”
他握了握周夫人的手,又道:“放心,我会保护好瑟儿的。”
周府这厢气氛剑拔弩张,反观方家,一片死气沉沉。
方寐永外出而归,却见家中满是狼藉,悲恸之余竟是直接晕了过去,而这消息传到方夫人那处时则更是难过。方夫人年近半百,闻言急怒攻心,倒下去便再也未曾醒来。
昔日的方家如今仅存一人,何其哀痛!
彼时,叶清裳片段的记忆零零碎碎,拼凑现出了一句遥远而熟悉的话。
……
“方秀才家那叫一个惨啊,全家上下,现在只剩一个人,我前段时日还瞧见方公子,啧啧……面黄肌瘦,唉……”
……
难怪,难怪她在幻境之中便觉着“方家”一词有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