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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未卜?

      向冯瀛喊此话的正是纪寒!
    亦是在纪寒向冯瀛喊出此话之刹那,五道身影亦是忽而自战船上一掠而下。
    突破桎梏、功力大涨的萧瓶儿一马当先、一骑绝尘。
    只是一个眨眼之间,她已是来到宸阳众人身前。
    一掌拍出,平水掀波涛。
    于波涛之中,一道化气凝实的掌印已是透过层层波涛印向宸阳等十一人。
    “半宗!”
    看到此掌印的宸阳骇然色变,于色变中,其心中亦是发狠,举双掌迎向这一道冲破波涛之掌印。
    三掌相交,于相交之刹那,江面之上再起风云。
    一道参天水柱自三掌相交处如蛟龙出海般腾江而起。
    亦是在这道参天水柱腾江而起之刹那,宸阳忽而口吐鲜血,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向着身后之江面倒飞而出。
    “宸老!”但见宸阳身受重伤,方伦等人亦是纷纷举双掌迎向这冲出滔天骇浪的凝气化实的一掌。
    只是便在他们举掌之时,两道身影忽而自方伦等人两侧杀出。
    两柄剑,一柄彷如松涛奔腾,一柄彷如天降惊雷。
    “退!”
    但见这二剑所携之威,方伦亦是向其他高手大喝而道。
    便在方伦等人于江面飞退之时,两条长鞭如两条巨蟒般投入江底,卷住拓跋剑等六人的身体,而后将他们自江水中一拽而出。
    眼见程云刀六人被救,再眼见冯瀛冥顽不灵,立于船头的冯哙亦是一声爆喝。
    “放箭!”
    军令一下,箭如骤雨!
    但见冯哙如此果决,萧瓶儿、杨冲五人亦是纷纷退出这一片箭如雨下的天空。
    节度军共一万将士,一万将士人手一箭,便是一万余之飞矢从天而落。
    这一万飞矢有多多?其势又有多凶猛?
    目之所及,尽是黑色!
    这黑色遮住苍穹,这黑色令得此片天空陷入永夜。
    那飞矢与气流的摩擦之声,便如这一片永夜之下响起的一声恒雷一般永无止尽。
    永夜之内、不见流动、唯有恒雷之声不止。
    冯哙所下的这道军令,若他不喊停,这一片永夜之地便不会放晴。
    已经落至船头的萧瓶儿但见前方那一片永夜之地,她的面色亦是显出一丝苍白。
    在这种万支箭矢群的攻击之下,别说是方迈入半宗之境的她,便是她的师父置身在这万箭之下,亦未必能够活得性命。
    那冯瀛别说迈入宗师之境,便是连这半宗之境他都未有踏入,又如何能自这万箭之下活得性命?
    看来无需她去出手,这冯瀛便已被冯哙伏诛。
    江雷已自昏厥中醒来,魏青寻亦是在用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看着前方那一片永夜。
    在冷眼旁观中,他的嘴角亦是勾起一抹诡笑。
    这万支箭矢齐射的威力是大,大到连大宗师境的武道巅峰也未必能够接下。
    可谁规定过,在这世道里,是以武力为尊的?
    他的尊主得天宝墨卷,能制千万种机关利器,这世上无人能捉住他的尊主。
    只要他二人保全着自己的性命,尊主便一定会来救他二人。
    于纪寒众人于前方的紧盯下,魏青寻、江雷二人亦是互望了彼此一眼。
    二人皆从彼此眸中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前方永夜乃是人为,若是人为必有穷尽。
    当前方永夜散尽,江面还是江面,只是漂浮着数之不尽的箭矢。
    在这数之不尽的箭矢之中,参杂着一具具被射成刺猬的尸首。
    前方有一艘战船正在向着这片江域驶近。
    当这艘战船驶入这片被箭矢所遮的江域时,亦开始有兵士打捞浮在江面之上的一具具尸体。
    尸体共有十一,但唯独不见冯瀛、阿勇二人的尸体。
    虽不见他二人的尸首,但是郭冯却在江面上的一支羽箭上找到了一个银锁。
    这个银锁名为长命锁,是冯瀛出生时,冯哙亲手为他打制的。
    手握这个长命锁,郭冯直至此刻也不敢相信,他的哥哥郭湛便是死于少将军之手。
    为什么?冯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船相近,郭冯手握长命锁跳上纪寒所乘之战船。
    沉步走至冯哙身前,郭冯亦是弯膝、抬眸向冯哙说道:“回将军,卑职未有寻到少将军……不,是冯瀛的尸首,只是在江面上打捞到了这个。”
    将手掌在冯哙面前摊开,一把长命锁亦是曝露在冯哙双眸之下。
    紧盯郭冯手中这把长命锁,冯哙将此长命锁紧握手中,并向郭冯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将这逆子的尸体带回见我。”
    “是!卑职必将冯瀛尸体带来见将军。”
    听得冯哙所命,郭冯亦是重重点头。
    “好,命大军回营,本将军要与萧后陛下、纪少侠沿江下举州。”
    沿江下举州是为东门敬一。
    听得冯哙所说,纪寒亦是在心中对冯哙心升敬佩。
    方行大义灭亲之举,又在下举州,太武能有如此忠国之将,实乃太武之幸。
    战船继续沿江而下,两旁葱郁虽是景色醉人,但船上之人再无人有雅兴欣赏这盛景。
    天将晚、日见昏黄。
    一名身背竹筐的素衣罗裙女子正踏着黄昏之景于江边行走。
    此江边不比江深处的美景,既无高耸的树木,也无齐腰般的深草。
    只有那稀稀松松高不过脚踝的杂草点缀。
    在这条江边行走的并不只有这素衣罗裙的女子一人,在这名女子的身后还跟着大约十几名男女。
    这十几名男女年龄不等,大到中年,小到孩童。
    跟在这名女子身后的几名年龄不等的男人,有的在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看着这名女子的背影,有的却在嘴里嘀嘀咕咕着说着一些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浑话。
    而那些年龄不等的女子,便要比这些偷偷摸摸的男子们明目张胆的多了。
    她们明目张胆的是对前面那名身段窈窕的女子的嫉妒,是对前面正在行走的那名女子的言语中伤。
    而被这些女子手中所牵的三两孩童,亦是不时的捡起地上的卵石狠狠的掷向前方那名形影单薄的女子。
    有的卵石与这名女子擦身而过,有的卵石却是实实的落在了这名女子身后所背的竹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