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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 第194节

      “我瞧见那日伍婆子拿油纸包了吃剩的猪耳朵给这人。她说这人是她的同乡,在夜市里喷火,平日里就好喝点小酒,那里恰好寻她说事,她便包了猪耳朵给他下酒了。”
    “我瞧着他身强力壮的,院子里种树,还叫他来帮过一日忙!”
    第四零零章 白色粉末
    事关人命,小厮不敢怠慢,跑得那叫一个飞快,不一会儿工夫,便强拽着一个婆子跑了过来。
    那婆子好不容易站定了,扶着腰低着头,不停地喘着粗气。
    待气息平稳了,方才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只一眼,便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拍了拍胸脯,别过头去,不敢睁眼,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启启……启禀殿下,那死的的确是我的同乡,名字叫伍仁。我们那一整个村子,都是姓伍的,一个族谱上的亲戚。”
    “伍仁在夜市的一个杂耍班子里……就是那种表演喷火的……我发誓,我就只领他来这个院子里两回。头一回是他从老家回来,我在老家的弟弟,托付他给我带了些土仪。”
    “我没有什么好谢他的,便给了他一包卤熟了的猪耳朵,还有一包花生米儿。倒霉催的,正好叫大管家瞧见了,他还当我偷了府上的东西送人,将我说了一顿。”
    “伍仁是个老实的,有二把子力气。那喷火危险得很,别人都不想干,就他傻大胆儿。”
    “后来殿下您不是觉得这园子里树木少了些,夏天无处遮荫,要种树么?大管家正好缺人,我便推荐了伍仁,就在五日之前。他干完活,结了钱之后,便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怎么会……”
    池时端着那人头,朝着伍婆子走了一步,面无表情的问道,“是么?你怎么不看他?他虽然死了,但也要将你认清楚些,到时候去了阎王殿,还能感谢你一二,说你给了他猪耳朵吃的。”
    一股子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伍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说,我说!这伍仁其实是我亲侄儿,他刚来京城没有多久,喷火学得不好,喷十次有八次不出火,还有一次火太大,把围观人的头毛给烧焦了!”
    “班主嫌他蠢笨,将他赶了出来。我不忍心看我侄儿流落街头,便买通那守角门的婆子,夜里让他进府中来睡。府里剩菜剩饭多,我随便给他装一些,就够他吃的了。”
    “我想着等夫人进了门,这府里头指不定还有进一些做粗使活的,若是有机会,便将他给安排进来。因为怕被人发现,是以天不亮我起来烧火的时候,便把他叫醒了,让他出去找事儿做。”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我知道这样会害死他,我是一万个不会叫他来这里的!这下子,我该怎么同我那弟弟交代啊!”
    伍婆子说着,磕着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他可有什么仇家?”池时又问道。
    伍婆子慌忙摇了摇头,“他才来京城没有多久,人都不认得几个,怎么可能会有仇家?”
    池时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人头,伤口切面同样很平整,死者的嘴巴上,还有那种燎泡愈合后留下的些许痕迹。
    这些
    池时想着,凑近了看过去,又伸手摸了摸死者的眼睫毛,上头有一层白白的灰,她拿到鼻子边,闻了闻,然后赶忙将那颗头往周羡怀中一塞,朝着一旁打起喷嚏来。
    周羡瞧着,将头递给了久乐,“先把现场清理了,把尸体抬到王府停尸的屋子里去。”
    久乐点了点头,从罐罐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张大的油纸,将头包了进去,然后又去收拾旁的部位了。
    池时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流着眼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白瓶,往嘴中倒了一颗药,这才艰难的止住了。
    “死者的睫毛上,有白色的粉末,里头有很多花粉。”
    她说着,朝着那棵先前卡着头颅的大树看了过去,这树上全是茂密的叶子,并未开花。
    她想着,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从目前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无理由的随机杀人,他的目的,不在于伍仁这个人,而是在于挑衅她同周羡。
    自打她来了京城之后,池时同周羡这两个名字,红得突破了天际。
    若非周羡乃是皇帝的亲弟弟,有实权在手的楚王,她敢说京城的百姓,十有八九要整了他们两个人的画像,一左一右的贴着当门神了。
    这牛嘛,吹的人多了之后,那就是要上天啊!
    现在已经是没有池时破不了的案子,没有楚王洗不了的冤了。盛名之下,定是有那头铁不服气的。若是今日破不了案,到了明日再死一人,那么她同周羡就输了。
    她敢相信,下一个死者的身上,一定也会再带一个预告。
    若还是无解,死的人多了……那人踩着她同周羡的脸往上爬的机会就来了。
    牛皮之上破了一个洞,那可不光是要从天上跌下来,还得摔个半死。
    “那个,你吃的那个药,能止住眼泪么?能卖给我几颗么?”
    池时正想着,身旁一个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池时的思路被打断了,不悦地看了过去,只见那韩王面色惨白地讨好的问道,他弱声弱气的,像是来了月事疼痛不止的少女。
    “不能止住眼泪,只能止住因为花粉而引起的打喷嚏”,池时说道。
    凶手动手十分的狠辣,能够轻松的上树挂人头。她观察过了,树干之上并没有血迹,靠近树根的地上也没有滴血。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凶手不是把头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爬树爬上去的。
    而是一跃而起,用轻功上了树,然后把头卡在了一个树杈子上。
    凶手是个练家子,所以能够用拳头直接打死伍仁,但又不是特别的厉害,因为伍仁身上有格挡伤。池时自觉,她若是杀人,全力的一拳下去,能把人直接打凹了,心脏震碎了去。
    别提格挡了,还来不及感觉到痛,便直接一命呜呼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眼睫毛上的白色粉末,伍仁一个在人家家中当寄生虫的家伙,五大三粗的,眼睫毛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在哪里沾到的,会不会是凶手的身上?
    见池时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周羡给那关天意使了一个眼色,关天意点了点头,揽住了薛灵仙地肩膀,低声道,“咱们去安顿宾客吧,一会儿该有更多的人过来了。”
    “这事儿有楚王殿下同池仵作在。你去安顿女眷……”
    他说着,看向了韩王,“殿下不如去换身衣衫,然后喝点茶压压惊,等到需要去迎亲了,再叫人唤您?”
    第四零一章 观澜大婚
    韩王点了点头,由自己的小厮搀扶着,颤颤巍巍地朝着沈府特意预备的厢房行去。
    吃席面的时候,难免有那激动得如同自己个成亲一般的人,吆五喝六的喝多了要留宿,是以府中早早地便在前院准备好了客房。
    池时看着韩王踉跄的身影,勾了勾嘴角,复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周羡瞧着,眯了眯眼睛,“那凌太妃去了你们府上,我想着你当想看韩王来着,便叫了他一道儿来给观澜助威。”
    “怎么着?觉得韩王何如?”这里人多嘴杂的,周羡凑到了池时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几乎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
    池时摇了摇头,“没有手,可不能瘸了腿。”
    周羡一愣,回过神来,笑了出声,池时这还记得当时他评价韩王,说他是皇帝周渊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呢。没有手,不就是说他们这些辅政的兄弟,都是废物点心。
    “阿时你就是粗壮的大腿么?那我可得抱稳当了。”
    ……
    一直到沈观澜要去赵家迎亲了,这案子都没有什么新的进展,那个耀武扬威的凶手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彻底消失了个干净。
    池时骑在高头大马上,挺直了脊背,看着前方,一旁唢呐声爆竹声,来看热闹的人的嚷嚷声,震耳欲聋,那爆竹燃烧之后冒出来的硝烟,几乎让人视线不清。
    周羡看着池时胯下那匹同他的乃是一对儿的马,心中甜滋滋的。
    若是他日他娶阿时,那定当是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比这还要热闹上千辈。最好是在秋日里,他让迎亲的队伍,往那午门绕上一圈,路上欣赏个刽子手砍头。
    若是老天爷让他想得美,这个血腥煞气能破了他同池时出门便捡尸的迷局,那便是再好不过。
    若是老天爷骂他想得美,那怎么着他们的婚事,也不同凡响了一遭!
    “阿时,那个案子你怎么看?凶手明日午时,当真会去太白楼杀人么?”周羡强行扭回了自己的思绪,再继续想下去的话,他该想长孙叫什么名字了。
    池时点了点头,“自然是会去。不过不必担心,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明日你且等着看便是。”
    周羡勾了勾嘴角,“我也已有准备,阿时明日且等着看便是。”
    池时惊讶的扭头看了周羡一眼,周羡却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果子来,扔给了池时。
    跟在马旁走着的常康瞧着,心中嗤笑,他们家殿下简直昏了头了,这会儿在迎亲呢,谁会一边迎亲一边悠闲地吃果子……
    常康还没有笑完,就瞧见池时嘎嘣一口,将那桃子咬了个大缺儿,露出里头红红白白的果肉来。
    好吧……池仵作就能!
    赵相府中颇大,待沈观澜翻身下了马,池时同周羡方才一起跳了下来,那第一关乃是文关,赵家乃是读书人,出了个一个题儿,叫迎亲的人七步写首诗。
    沈观澜一听,看了周羡一眼,又看了池时一眼,三个人面面相觑起来。
    “你别看我,七步成诗,我只会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周羡弱弱地说道。
    池时立马别开了视线,“我可以百步传扬,七步让他体验一百零一种死法。”
    沈观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我就知道!我还能解七步蛇的毒呢!”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直缩在后头的韩王,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张口便唱起诗来!
    没有错,不是作诗,人家是唱诗,还带着手舞足蹈的动作。
    “好哭佬这是在跳大神么?”沈观澜惊叹出声。
    池时摇了摇头,“大神看了会哭!”
    七步一完,赵家人都欢呼了出来,他们手挽着手,嘻嘻哈哈围着来接亲的人,踏起了歌来。
    三人面无表情的瞧着,好不容易等他们不跳了,这才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池时挺直的脊背微微地塌了几分,还好他们没有过来挽她的手一起转圈儿,不然的话,她怕以自己为圆心,能把赵家人转得像风扇一样……甩飞了出去。
    然后人家满门秀才各个吟诗一首,中心的意思皆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到了第二关,池时的精神便抖擞了起来,这一关是武斗。
    “怎么个斗法?”池时抢在周羡之前,站了出来。
    赵家也不知道哪位小哥嘿嘿一笑,伸出了自己右手,“武斗当然是斗鸡了!”
    周围的人嘘声一片,这赵家都是读书人,往来的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武斗起码也是个投壶射箭之类的君子六艺,这会儿来了个斗鸡,倒是让气氛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我可是斗鸡高手,小时候打遍京城无敌手,你可要小心了。若是可以在我手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不败,那便放新郎官过去,见我阿妹。”
    池时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抓起了脚,她的脑袋灵活的转来转去的,像是要找到赵家的话事人,可遍寻不果,只好对着那要斗鸡的赵家小哥说道,“若是把你斗飞了,我可不出药钱。”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周羡好笑的低下头去,所有人都只当池时在说笑话活跃气氛,只有他知晓,她现在认真得很,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