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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母且在院中歇歇吧,我进去看看。”
    赵浔眼下的厨艺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若是他心血来潮,进行了什么创新性的尝试可就不妙了。
    她转身进了小厨房。
    张婆婆瞧着她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正当此时,一旁的楚三道:“姨母,您瞧这包干贝要放去哪里?”
    张婆婆按了按额角,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叫她姨母。
    明鸢走进小厨房时,赵浔正在浸鱼脍,她搭了把手,想了想,开口道:“殿下似乎对谢府由些偏见,其实谢少傅为人还算不错,于百姓间素有贤名,只是处事耿直了些。”
    “素有贤名?”赵浔手起刀落,一块鱼脍应声而落。
    明鸢顿了顿:“那殿下觉得谢少傅是个怎样的人?”
    很多年后,赵浔想起这段对话,仍觉悔不当初。苍天曾给他开了一扇窗,而他,亲手将这扇窗关得严严实实,甚至还上了个锁。
    第40章 你是个好人   这了断了断,怎么还成了黏……
    然而, 此时的赵浔并不知几日后将会发生些什么。他将刀撂在一旁,将切好的鱼脍一片片摆入盘中,不紧不慢道:“谢少傅此人, 古板且不知变通,说的好听些,是清正耿介, 直白些讲,就是一根筋。单是古板也便罢了,此人还颇有些自负,当下民生凋敝, 理当变革,他却始终因循守旧,不肯动高皇帝的旧制。”
    他顿了顿,转头望着明鸢:“总而言之, 此人绝非良配。”
    明鸢正端着盏杏仁茶喝, 闻言呛了呛。
    这好好的, 怎么还说到是不是良配上头了。
    张婆婆先前已经把午膳备得差不多了,赵浔不过象征性地添了两道菜。他原本还想做个葵花斩肉, 被明鸢止住了。
    明鸢叹了口气,若是赵浔始终学不好这葵花斩肉, 谢家两年后多半还是得有些尊荣的。
    她想了想,同赵浔道:“殿下这葵花斩肉能不能不要做给旁人?”
    赵浔一怔, 停下手中动作, 抬头瞧着她。
    “我是说,咳,这道菜…”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出乎意料,赵浔并未深究, 只轻笑了一声,淡淡应了。
    不知是不是瞧花了眼,明鸢总觉得他的耳根有些发红。
    用过午膳,明鸢想了想,问赵浔:“你要不要同我去馍铺瞧瞧?”
    赵浔思忖片刻,此案他不过是协办,若是太过上心,反倒惹人怀疑,况且也与他素来的散漫大相径庭。
    若背后之人当真是针对的停云阁,他便更不能轻举妄动。
    他噙笑点头:“也好。”
    明鸢转身去屋中准备了,张婆婆招呼了赵浔和楚三用茶,自去收拾碗碟。
    赵浔端着茶抿了一口:“小明姑娘失踪一事可有眉目了?”
    楚三道:“眼下能确认的是小明姑娘没有出过城门,但是属下并没有在城中发现她的行踪。”
    “果然,”赵浔凝眉思索片刻,“既如此,不妨便换个地方入手,那日我们来此处,姨母的神色一片坦然,显然是知晓事情原委的,既如此,酒必然会有人前来相告。”
    楚三点头:“属下这便去查。”
    赵浔顿了顿,又道:“你说若是女子夸赞一名男子,一般是何意?”
    楚三挠挠头,不知自家殿下怎的突然换了个话题。
    不过这问题也不难回答,他不假思索:“自然是喜欢,殿下没听说过民间一句俗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如果夸一个府呢?”
    “那必然是府中有她的心上人呗。”
    说到此处,他的眼底一亮:“莫非小明姑娘夸赞您了?”
    赵浔的面色黑了黑。
    楚三觉得情势有些不对,看来小明姑娘确实是夸赞了,但夸赞对象不是自家殿下,也不是他们昭王府。
    他忙道:“其实殿下,这夸赞也分为许多种,譬如说有种夸赞叫做‘你是个好人’,这个就是委婉地表示拒绝。”
    赵浔若有所思地瞧了楚三一眼。
    很快,明鸢便收拾好,自屋中走了出来。张婆婆瞧着两人的形容,笑道:“下午家中还有些事,我便不过去了,馍铺就交给你们了。”
    赵浔淡淡道:“姨母放心。”
    张婆婆觉得这几次三番,她都快听惯姨母这称呼了。
    走出张家,赵浔瞧着外头有些凹陷的石板路,同楚三道:“改日让人修上一修罢,天黑时走这路容易跌跤。”
    张婆婆忙道谢,又道:“殿下当真是个好人。”
    赵浔愣了愣,就听明鸢附和:“殿下确然是个好人。”
    赵浔:“???”他怎么莫名其妙就成好人了?
    楚三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殿下您也别多心,说不得这就是字面意思。”
    赵浔将信将疑地瞧了他一眼。
    马车疾驰着向城门驶去,然而,不过行了五六里,车身骤然一颠。马受了惊,疾抬前蹄,整辆马车几乎侧翻在地。
    楚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殿下,有刺客。”
    赵浔的眉心一拧:“留个活口。”
    王府的暗卫悉数涌了出来,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双方旗鼓相当,一时缠斗在一处。
    隔着桐木面具,赵浔瞧不清明鸢的神色,踟蹰片刻,他沉声道:“别怕。”
    明鸢点了点头,她不惧打斗,可归根结底,在从前的世界,她并未经历过如此场面,浓重的血腥气涌入车厢,她的唇畔有些发白。
    外面厮杀声愈发激烈,兵刃相交的钝响令人骨缝生寒。一把利刃蓦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