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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向既定的命运,想要改变这一切。
在街上漫无目的转了半日,明鸢仍没理出什么头绪来。
还有不到两载的光景,若是当真想有所改变,该着手图之了。但若直接同谢少傅说,他定然只当做是玩笑话。
明鸢叹口气,若想脱身,要么便彻彻底底扳倒赵浔,要么便在今上薨逝后趁赵浔忙于夺权、无暇顾及谢府众人之际金蝉脱壳。
只是这两条路说着容易,当真做起来皆是难上加难,成败不光凭借人力,还得靠机缘两字。
可寻这机缘又谈何容易。
画采觉察出了她的心绪不宁,斟酌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明鸢抿唇摇头,抬头瞧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们先找家食肆用晚膳吧。”
听到要用晚膳,画采登时打起了精神,兴致勃勃道:“姑娘,早前城北新开了家赵记食肆,听闻掌柜的是打钱塘来的,店中的鱼羹乃是一绝。”
明鸢颇有些兴致缺缺,不忍拂了画采的好意,点头道:“既如此,我们便去尝尝。”
到了食肆,两人瞧着里头座无虚席的模样,不由瞠目结舌。
小二颇有些为难道:“不瞒两位姑娘,这两日来小店的食客颇多,又正逢晚膳时分,眼下里头没了位子。”
画采遗憾地“啊”了一声,两人刚要离开,碰巧里头的几位食客吃好了,招呼小二付银子。
小二笑眯眯应了,又转头瞧着明鸢二人:“这可不是巧了,可见姑娘同我们食肆颇有些缘法。”
明鸢带着画采走了进去,先要了份鱼羹,又另点了几道小菜糕饼。
小二含笑道:“许多食客都是冲着小店这道鱼羹来的,不是小的夸海口,这里的鱼羹做的可比蟹肉还要鲜些。”
他记好菜名,转身退了下去,不多时,又端了壶拿碎冰镇着的梅花酒上来,说是店里赠给食客们品尝的。
明鸢捧着盏梅花酒,方送到唇边,便听见邻桌一名食客道:“李兄听说没,昭王府早前挂出告示,说要招名小师傅,进府教昭王厨技。”
听到昭王府三字,她抿了口酒,不动声色地支起耳朵。
赵浔这厮不是一向对自己的厨技颇有信心吗,如今这般莫非是悬崖勒马洗新革面了?
她在心中啧啧两声,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当真稀奇。
未待感慨完,便听见另外一人压低声音:“冯兄有所不知,早前瞧见这告示,瞧着上头写的月例白银十两,我原本颇为动心,原本都跟内子商量好了,家中的干果铺子先交给她一人经营,我去昭王府碰碰运气,可谁知…”
店中又来了拨食客,嘈杂之下明鸢没听清后半截话,只隐隐听到“考试”、“生死状”几个字眼。
她仰头饮尽手中那盏酒,颇为唏嘘地摇了摇头,也不晓得是哪个倒霉蛋最后成了赵浔的小师傅,这可当真是舍命陪君子。
别人做的菜要钱,赵浔做的菜要命,先瓦解对方的心志,再摧垮对方的身体,步步为营,杀人于无形。
正慨叹间,小二将鱼羹端了上来,鱼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明鸢深吸口气,腹中已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这鱼羹是拿鳜鱼做的,谷雨时节的鳜鱼最是肥美,眼下正是吃鳜鱼的好时候。
欲制鱼羹,要先将鳜鱼蒸熟,去骨切丁,与云腿、笋丝、鲜菇一道下入鸡汤煮制,勾芡后淋入蛋液。
明鸢舀了一勺送到口中,鱼羹香浓软嫩,里头的鱼肉炖得分外软烂,鲜味尽皆融进羹中,热气腾腾地喝下去,当真比蟹肉羹还要鲜美些。她配着栗糕,连喝了两碗才撂下汤匙。
祭好了五脏庙,她端着盏梅花酒小口抿着,心中忽然便浮起个念头。
既然昭王府在招小师傅,自己何不换个身份潜进去,如此打探消息便方便了许多,无论谢家是要扳倒昭王还是伺机跑路,总归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到此处,她颇为惆怅地抬手给自己续了杯酒,真是没想到,倒霉蛋竟是她自己。
昭王府的选拔定在了三日后,明鸢足足在屋中看了三日食谱,对这场选拔势在必得。
选拔那日,明鸢辰时初便寻个由头出了府,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一路赶到昭王府外,颇为意外地发现外头竟已占了数十人。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约莫就是这个道理。
选拔定在了巳时,眼下时辰尚早,明鸢自怀中取出个块散着热气的糖肉馒头啃。
晨曦洒在王府的屋脊上,给屋顶镀上层柔和金光。她正抬头瞧着,忽听身后传来道熟悉的声音:“这位兔面具的姑娘,你也是来参加选拔的?”
说话之人正是开馍铺的张婆婆,她手中这糖肉馒头便是从她老人家处买的。老人家显然对她印象颇为深刻,因着她带了张白兔面具,上头拿油彩刻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明鸢含笑道:“正是。婆婆的糖肉馒头做的当真好吃,我没忍住,一整个都进了腹中。”
张婆婆被她夸赞得心中愉悦,话匣子也便打开了:“不瞒姑娘,我这馍铺生意红火得很,很多熟客日日都过来买上一兜,那些上朝的大人们路过时也时常买上几个。”
明鸢道:“既如此,婆婆怎的来了此处?”
张婆婆先叹了口气:“我那大儿子早些年打鞑子去了,再没回来,小儿子偏偏生来残疾,前两年我那老头子还能帮着搭把手,近几年他也镇日缠绵病榻,如今家里的生计都落在我一人身上,开馍铺终归挣不得那么多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