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天就弹这个！”
    听完整首曲子，把项教授给激动的呀，手都快拍红了。
    在一场国外名流巨星云集的晚宴上，弹歌唱祖国？
    您可真能想。
    不过这个想法，项默喜欢，莫名有种很燃的感觉，激动。
    “爸，要不我再给您来一首黄河？”
    项默看她爸高兴，摸到自己的宝贝琴，也确实是手痒，难得想再表现一把。黄河协奏曲差不多是每一个华人演奏家在国际演出的时候都会选的一个曲目，它的每一个音符都流淌着华夏的基因。也是项教授每场巡演必弹的保留曲目。也是项默练得最熟的曲子之一，不过以前弹，项教授总是不满意，说她气势不足，演奏会从来不让她选这曲子。
    这一次，项教授到是很痛快，“弹吧。”
    项默直接弹的第四乐章保卫黄河，弹完了，琴房里半天没声音，回神发现，项爸在哭。
    “想家了……”
    项默的曲子里，不只有世界冠军的气势，还有对祖国深深的眷恋。项爸共情了。
    这也让项爸犯了难，刚刚还说让她在晚宴上弹歌唱祖国，现在又觉得黄河好像更有气势，一点也不差。
    “还是歌唱祖国吧。”
    要不是怕别人以为她是神经病，项默都敢弹义勇军进行曲，你信不信。
    然后演奏曲目就这么定下了。
    项默又被老爸强制要求弹了一个多小时的琴，把他想听的，想考校的都给过了一遍，才算完。
    “没谈恋爱之前，别弹爱情相关的曲目了，不伦不类。”
    得，还是有不满意的。
    要么说项教授是不疯魔不成活呢，他是真的很专业。项默弹梁祝，她就不懂那么深刻的爱情，只能靠着想象理解，再加上原身对时屿的爱而不得，或者再加上点儿上个任务跟夏期之间的那些破事儿？都不是啥好经验，暗恋、遗憾、愤恨、嫉妒、仰慕……都有，就是没有爱情里最该有的甜蜜，激动，热烈，刻骨铭心和失去后的痛彻心扉。项教授听得那叫一个别扭，难受。嫌弃得不行不行的。
    项默被嫌弃得不好意思了，难得害羞，又有点不服气，就逗她爸，“那要不，我谈个恋爱？”
    有了时屿的教训，她说要谈恋爱，就问你怕不怕吧。
    项爸还没说话呢，苏红先怕了，“那到是不着急，你才二十岁，先把事业搞搞好吧。对了，不是要帮你谷妈管厂子去吗？你可别说是看上人家山里的小伙子了才去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您咋不说我让山里的妖精勾住了呢。
    这个话题没法再谈了，让苏女士一下子就把天聊死了。
    还是聊点儿开心的，看看衣服吧。
    “真好看。”
    苏红对新衣服很满意，穿上之后在镜子前转着圈儿看，连项爸这种对衣服没什么概念的人都夸好看。
    “把你的她换上，咱先采排一个红毯？”苏红就撺掇项默，要看她的新裙子。
    那灵蚕吃的是苔藓，又不会只挑着哪个颜色吃，或者均匀当好吃得所有颜色都一样多。吐的丝颜色还是有分别的，深浅、颜色都有不同。以前村子里的人不懂这个，就是挑了好的丝，随便组合着丝成布料就算。项默好歹做过几十年服饰公司的总栽，该有的审美是有的，发现了灵蚕丝的细微区别之后，才又带着招娣姐妹按颜色分丝线。然后再织布。
    她自己的裙子，是复古的旗袍，宽袖子，不收腰的，跟清宫剧里的格格们穿的旗服样子差不多，还配了绣花鞋，颜色也是偏浅的素色，只在袖口和裙摆加一些彩色，就把整条裙子都点活了，也显得俏皮，适合她现在这个年纪。
    苏红的就是纯粹的民国经典版无袖旗袍，很贴身，立领大开叉，颜色也偏深，全身都是绚丽的彩色，既把她的好身材显露无遗，又显得皮肤白，她的气质气场也能压住这样艳的颜色，相得益彰。出场必是焦点，女王驾临一般。
    强势的女人，对这样的衣服是拒绝不了的。
    “闺女果然没白疼，这个礼物算是送到我的心坎上了。”
    终于放过项默，让她回房间收拾行李，休息之后，两口子回到卧室了，苏红还跟项爸显摆呢。跟项爸显摆完了，还觉得不过瘾，就给自己的哥们儿姐妹儿好闺蜜啥的找电话得瑟，还发朋友圈，显摆闺女给做衣服了，预告晚宴就穿这个。
    项爸一看这场面，必须不能认输，也给他的朋友打电话，苏红把之前父女两个在琴房的画面都录下来了，琴房里本为也有摄像头，就怕谁练习的时候来了灵感作出来曲子忘记做记录。项爸就把那视频发给他的朋友，然后打电话，非让人家给点评点评，看看有什么不足。屁地不足，他都满意的嘴角飞上天了，无非就是想听人家夸他闺女罢了。
    好东西，自然有识货的人。
    晚宴还没开始，凭着项爸与苏红两口子的得瑟劲，提前把那两身礼服，还有项默的曲子给炒出了不小的热度，连媒体都知道了，著名钢琴家项教授的夫人，社交名媛苏红女士将要穿着来自神秘东方的珍贵布料制作的礼服走红毯。晚宴上，项教授的女儿，圈内有名的天才少女，钢琴小公主项默将做为表演嘉宾，演奏极具东方特色的钢琴曲，已经有数名业内大师对她听过她的练习版本，并赞不绝口。
    关于这一场万众瞩目的晚宴，早在开始的一周之前，就每天有数条相关消息在各大平台上出现。人们在热议着中国风在世界上的风靡，东方神秘古国的崛起。更关注着会有哪些名人出席，有哪些明星大腕会受到邀请，以及最八卦的，也是最能赚到流量的，红毯部分，又将会是怎样的争奇斗艳。
    受邀的明星提前几天就到晚宴所在城市提前做准备，礼服是重中之重，能不能借到高定，是当季的还是首发的，还是未发售的，都代表着咖位。各大品牌也忙着营销。
    晚宴当天，各大媒体进不了内场，大早上就开始在外面等着，数十台摄像机在直播。手机直播的就更多了。每一人受邀请的名人背景，都得被科普一遍。
    项默一家在邀请名单上，她还是表演嘉宾，总共才三组表演，另外两位，一个是国际上最有名的华人歌唱家，一位是流行天后，粉丝遍布全世界，全球第一流量。早在红毯开始之前，她的出身、背景、成就，就已经被无数媒体面向全世界特别是国内，科普了无数遍。
    很多人是从微博热搜上知道，原来咱们国家还有这么一位天才美少女呢！项默的知名度短时间内达到了一个峰值。当然，这种关注都只是暂时的，路人没有记忆，用不上三天就会忘。
    有眼尖的曾益粉注意到，这位新闻里厉害到不行，牛气到不行的天才少女，好像是不久之前在成团夜给曾益伴奏的那位哎！
    粉丝们都怂了，看着眼熟，开始没人敢认领。实在是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出身名门，高高在上的，全身上下都写着高大上的钢琴公主，一个是男团选秀都出不了道的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再脑残闭眼吹的粉丝，都不敢这么跨宇宙碰瓷。
    还是曾益自己，点赞了热评第一的对项默拼命夸赞的那一条微博，粉丝跑过去问，是不是给她伴奏的人，他回评认领之后，粉丝才开始疯狂控评的。
    她们曾哥是什么神仙背景啊？说好的普普通通高中生呢？说好的平平无奇小可爱呢？你咋不讲武德，偷偷跑去开挂呢？
    第29章 指尖精灵8   搞推销，脸皮得厚……
    灵蚕丝伴随着项默与苏红的红毯秀走向了世界。
    晚宴上也有时尚界的大佬参加, 还有几位著名的设计师，都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那是纯天然的流光溢彩, 而不是后天的染织工艺。这样美的东西, 谁会舍得错过呢。
    当场就有好几位跟苏红打听衣服的出处。苏红是社交名人嘛，场内熟人多, 不认识的少，都能搭得上话。她又早知道项默的用意，也很乐意推她一把, 用她强大的话术, 把灵蚕丝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珍贵得不能更珍贵。还给灵蚕洞村以及灵蚕洞都给渲染上了神秘的传说色彩，越发显得东西难得。说得那灵蚕就像不是叫个好听的名字，而是真的有灵气似的。
    把人忽悠得, 都问她怎么才能得到那么珍贵的布料。
    那当然是可遇不可求了。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搞批发吧。一年产量就那么些，抢呗，谁抢到算谁的。
    结果就是, 晚宴还没结束，苏红就帮着项默接下了不下十个订单。都是大名牌, 还没订数量，都说, 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她也是很敢要，一米八万。要知道, 因为没有大型的织机，现在的灵蚕丝布料宽幅可是六十厘米的。就冯娇自己一个人，一天就能织十厘米, 也就是十天，她就能织出来价值八万块钱的布？
    项默没被吓到，她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她就想着，这要是回去跟村里的人一说，能把老乡们吓到。搞不好都不干别的，全得跑去灵蚕洞里收茧淘丝去。
    这还真是个问题，回去得先跟周风眠说一下，看看怎么把这个漏洞给补上。灵蚕洞里看着茧多，满石壁都是，那洞还超级大，但是，那茧都不知道存了多少个年头了，才攒下那么多。要是让村民们可劲儿的收，用不上多久就能败光。
    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能做一锤子买卖，得讲究可持续发展。
    晚宴结束，一出来，来自国内的咨询也是铺天盖地，有做服装的，有豪门贵妇也想做几身私服的，还有相关行业的老板们，有眼光的，都能看到商机。国外的咨询也不少，没进到晚宴内部，但是看到新闻的，也都不想错过突然出现这种绚丽的东方布料。哪怕蹭个热度呢，精明的生意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对于项默来说，这一次行程，收获满满，能把灵蚕丝推出去，她就成功了。再要关心的，就是后续怎么维护好这个名头，长期稳定的发展。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后续的事情很多很多。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想到这个，她就恨不成马上飞回国内，去查资料，去咨询，去找周风眠，去找当地政府。原本以为开春之前把灵蚕丝推出去就好，剩下的就是等着挣钱了。如今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样的，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急呀。
    满脑子想的都是山里的事儿。
    关于她自己的那一部分，反倒没在意。
    现场华人同胞们对于她表演曲目的惊讶，名流们的惊艳，音乐家们的赞叹，场外的媒体们用尽各种手段打探到消息查阅资料后的讶异，她通通都没放在心上。
    国内的媒体总是很会锦上添花，又很容易跪舔所谓的国际咖。这也是为什么明星们宁可倒贴钱都要去好莱坞镀一层金的原因之一，哪怕是特出，国内特供，被嘲，也趋之若鹜。有人认嘛，有人乐意捧那个臭脚嘛！别的不说，就看这一次东方主题的晚宴，收到邀请的国内名人明星们有多重视，把晚宴的逼格吃得多高多高的给自己抬咖，红毯上恨不能拼命，媒体们更是每一秒镜头都不愿意放过，宴会内部的真假消息不论，哪怕是小道消息，也会大肆报道，搏眼球。明星们从晚宴离开后，无一不是被国内的大小媒体围堵，打探晚宴的内容，想从中窥到一丝他们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明星们个个遮遮掩掩，说一分藏三分的透露一点有话题顺便再炒一下自己的消息。
    由于曾益粉丝的控评，加上人们也更喜欢看人生开挂的女主角的八卦，项默这一天的关注度尤其的高。再加上她的背景，明星们肯定愿意捧着她，结一分香火情。就都很乐意在媒体前夸上她几句。这就更把项默往人生赢家的人设上推了一大步。
    项默还不知道，她在国内的知名度已经往流量明星那个方向走了。
    回到家火烧火燎的给周风眠打电话，谈收到的订单，该怎么谈后续的合同，怎么签约以及进山口方面的各种手续等法律相关问题。还有她突然想到的村子的后续可持续发展以及对灵蚕洞和周边山林环境的保护问题。
    周风眠可重视了，听得也认真。还拿个小笔记本，一条一条的认真做笔记。他在京城这么长时间，也没闲着。查了很多资料，咨询过各方面的专业人士，还跑了很多政府部门打听相产政策，以及尽可能的争取可能的优惠政策，补助啥的。项默是在实践中遇到问题想问题再发散思维想到日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周风眠是提前预想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大家的目的都一样，也算是殊途同归。项默提的问题，周风眠大部分都有准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两人这么一碰，总有他想不到的部分，有注意不到的细节。互想补充，都受益。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接受音乐学院的聘书，也是时候落叶归根了……”
    项爸做了一个特别重大的决定。
    项默跟周风眠打电话，在聊什么，之后每天跑大学，去图书馆查资料，去找专家咨询，问的又都是哪方面的问题，他都知道的。也看出来，闺女是真的对山沟沟里的事业上心了。他是个艺术家，更愿意带着情绪看世界，而不是理智。所以，相对于让女儿继承衣钵成为钢琴家，他更在意女儿是不是过得开心，是不是幸福。
    项默当然开心项爸能回国了，这样她也不用两头跑，多好的。事业重心转回国内，才是她心之所愿。
    不过又想到苏红，老爸要回国，那不是要分居？他离开苏妈，自己又要进山，不能在身边照顾他，他自己能活下去吗？
    这么想着，就眼巴巴的看着她苏妈。
    把苏红给逗得，“别那么看着我，不能把你老爸扔了不管的。我本来就劝他回国，我也要把事业重心转回国内，现在国内发展越来越多，各个行业都在往上走，我可不想错过了大好的机会。是你爸，啥不得这边的学生，才一直犹犹豫豫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
    “那老爸的学生怎么办啊？”项教授带学生要求严格，收徒标准高是出了名的，当了十几年的教授，听过他课的人多了，但被收入门下的，总共也没有十个人。目前还有三个在读的呢。其中就有时屿。
    “这就要看个人的取舍了。是更在意当你爸的学生，还是更喜欢名校毕业生名头了。”苏红就笑。
    啥意思？
    想跟在项教授身边学，那就一起回国。想要名校的学历，那就接着上学呗。不过以后能跟项教授学习的机会就不多了，以项教授那么轴的性子，也不难猜，不专心学习，想着名利的，怕是要被他开出师门。
    “也不用那么绝对吧？我记得有两个师兄不是都快博士毕业了吗？现在放弃多可惜？再说，他们应该也不用天天跟着我爸身边儿听课了吧？”项默觉得苏红想得多了，那俩师兄都差不多出师了，人家如今也是业内有名的演奏家，演出机会也不少。虽说跟师出名门有关系，主要还不是本身优秀嘛。
    项爸不知道怎么想的，斜了他闺女一眼，“你是不是在拐着弯为时屿说情？”他是对艺术专注，又不是傻子。手里现在带着的仨徒弟，俩大的早都能自立了，带不带走，关系不大。最需要他提携的，还没有闯出名声，没有根基的就是时屿。
    项默赶紧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您提他干什么呀，跟我又没关系的，我干吗给他求情。”
    苏红在边上插话，“那就别管了，看他自己的选择吧。”
    她是个看老了事故的人，很是看不上时屿。以前就觉得他私心重。是，他是从一开始就明确的拒绝项默的告白了，之后也从没有过暧昧的行为或语言，也一直表现得对他那个女朋友一往情深。但是在她看来，他可没有表现的那么单纯。第一，他舍不得项教授入门弟子的身份。当初项默对他紧追不舍的时候，他们夫妻都跟他提过，让他转投他门，项教授还帮他安排了另一位跟他齐名的大师，大师也愿意收他。便是他不同意，口口声声他的风格更适合跟项教授学习，表现得一心只想着学好钢琴。真是那样儿吗？在她看来，未必。首先是他的风格跟项教授也没那么一致，又不是让你复制粘贴，学生非得跟老师风格一致吗？再有，那位教授收徒讲究有教无类，只要上过他的课，出去说是他的学生，他都认，这就导致了他的学生这一块招牌在外面不太好用。苏红认为，这才是进屿不肯转投他门的主要原因。
    第二，如果他真对他女朋友一心一意，不能先结婚吗？给人家吃个定心丸，不是啥难事吧？为啥一边说着对女朋友不离不弃，一边又不给个承诺呢？有没有利用这份感情打动项教授的成份？许多人都知道项教受当年跟项默的亲妈原本很相爱，是被现实逼迫得不得不分开。那他这样儿，不惧现实的压力，对真爱死不放手的行为，会不会让项教授有移情作用呢？苏红认为是有的，要不然，把自己亲闺女都坑成那样儿了，项爸还能一直没对时屿采取措施，还一直教他？自己跟他分析过多少次了，他的这个行为，传递给外界的信息就是，确实是他女儿的问题，并且，时屿也优秀到让他能不顾亲生女儿的程度。
    不再再多想，就这两条儿，足够多了。
    苏红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这人，你不能说他坏，他只是自私。为自己超过任何人罢了。
    很正常，世上这样的人多了去。
    人家没有违法没有犯罪，有生存的权利。
    但是这一次，项教授的决定，还挺考验人性的，她不看好时屿。
    那就看看吧。
    项默不想评价任何有关时屿的事情了，撇清关系是一方面，不感兴趣才是重点。项大佬心里只有祖国，只有积分，可没有什么儿女情长。
    一家子都是行动派，腊月二十九表演完，大年三十儿定下来要回国。大年初一就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国了。
    自打项家两老过世，项爸也有七八年没回国了。一下子说回来，就很迫不及待，一天都等不了。
    大过年的，机票没好订，很多人都回家过年，为此项爸还找了他一个大佬朋友，多年忘年交，跟人家借了私人飞机，飞回的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