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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格格不入的三个人

      盂兰盆会乃是法会。既然是法会,自然不可能像蟠桃大会那样只是众人吃吃喝喝,法会,自然是要说法的。
    既然是说法,自然是要有人为先。佛门之中,有资格在这种场合说法的,在西方二圣不出的情况下,自然只有如今的佛主,释迦牟尼了。
    虽然释迦牟尼本为截教多宝,但是多宝化佛之后,便是佛门之主。且不提多宝本身作为通天的入室弟子,悟性自然是不差,而且化佛之后,释迦牟尼作为佛门之主,受一门气运加身,对于佛法的领悟本身就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因此,佛门之中,若单单只论佛法修为,释迦牟尼可以说的确是执牛耳者。因此,当释迦牟尼开始说法的时候,西方诸佛,众菩萨,八百罗汉,三千比丘,皆是全神贯注的倾听,印证心中自己的佛理,此外,还有许多参与盂兰盆会的修为并不是太高深的洪荒修士,也是沉迷其中,隐隐觉得西方佛法真是博大精深,不禁就有了想要入佛的想法——这便是佛法的度化之功了。
    当然,对于叶玄等洪荒顶尖大能来说,自然不会受到释迦牟尼说法的影响。但是,对于那些受到释迦牟尼说法影响的修士,他们也是视而不见——只要不度化到自家门人头上,这些洪荒修士,入佛便入佛了,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因此,这些大能都是只管自己吃喝交谈,其他的,却都是不管。
    释迦牟尼的说法持续了很久。在释迦牟尼说法的时候,佛门中人皆是沉浸其中,时而面露不解,时而面带笑意,若有所得——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释迦牟尼的说法之中。
    然而,也并非是所有佛门中人都是这样。
    金蝉子没有。
    观音没有。
    此外,还有一名年轻的佛门弟子也没有。
    金蝉子没有,他从小被释迦牟尼养大,一直跟随在释迦牟尼身边,然而对于传统的佛法,金蝉子一直都是有着自己的见解。虽然因为这种与众不同的见解金蝉子被释迦牟尼斥责过多次,但是金蝉子却始终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在金蝉子遇到了观音这位知己之后,金蝉子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观音没有。事实上,一直在追求着普渡之道的观音,在遇到了金蝉子,了解了金蝉子的道之后,一切其他法理,在观音眼中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在观音眼中,金蝉子那看似大逆不道的佛理才真正有机会实现普渡,而传统佛法,不提也罢。
    那名年轻的佛门弟子也没有。
    他是接引最小的弟子,无意间与金蝉子还有观音相识。然后,在了解到金蝉子的佛法之后,便沉迷其中。
    他叫地藏。
    在众佛沉浸于释迦牟尼的佛法之中,所有佛门中人的气机几乎都连为一体的时候,这三道清明的气息在佛门众人之中,便显得尤为瞩目。
    当然,虽然瞩目,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其他佛门中人而言,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三人。然而,叶玄注意到了,因为叶玄的一番话一直暗中观察着金蝉子的镇元子还有红云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镇元子还有红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讶然,他们很明白,在释迦牟尼说法的时候,三人这种表现代表了什么。
    气机与释迦牟尼相容,便表示心中所学佛法,心中的理念与释迦牟尼同源。气机与释迦牟尼不容,便代表着,心中的佛法理念,与释迦牟尼并无相容之处。往小了说,便是金蝉子,观音,地藏三人走出了与众不同的道,往大了说,那便是金蝉子三人离经叛道,背弃了佛门的佛法。
    然而,一位释迦牟尼的亲传弟子,一位佛门之中地位超然的菩萨,一位佛门二圣最小,但被誉为最为聪慧的弟子,离经叛道,背弃了佛门精义?
    镇元子与红云不禁看向了叶玄,却只看到叶玄微笑不语,似乎早有所料。
    叶玄注意到了,镇元子还有红云因为叶玄的关系注意到了,一直关注着金蝉子的释迦牟尼没有理由没有注意到。
    感受到金蝉子身上那与众佛的气息截然不同的禅意,释迦牟尼心中轻叹——痴儿,你还是没有放弃心中的想法吗?
    观音怎么想的,释迦牟尼不关心。那是一个一心只有普渡之道的疯子,他不想管,也管不了。地藏怎么想的,释迦牟尼也不关心,他是接引的弟子,他也不想过问。但是唯有金蝉子,他不得不管,也不能不管。
    修为越高,越是能够明白天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这是他一手养大,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他不能看着这个弟子在悖逆天道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当说法停下之后,释迦牟尼开口了。
    “金蝉子,方才吾说法,观你似有不同意见。不知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释迦牟尼一开口,不明所以的一众佛门中人都奇怪的看向了释迦牟尼。
    说法之后,便是辩法论法。当然,说是辩法论法,但是实际上他们并不认为有谁能够真的和佛主辩法论法。因此,这个环节,正常来说是众佛菩萨向释迦牟尼提出自己不理解的地方,然后由释迦牟尼来为之解惑。但是现在,释迦牟尼却主动提问金蝉子,这却是前所未有的。
    释迦牟尼没有理会一众佛门中人的目光,他只是看着金蝉子,目光中满是深沉与期待。
    他希望金蝉子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他希望金蝉子能够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然而,金蝉子只是静静地迎着释迦牟尼的目光,坦然的走到了正中。
    “启禀我佛,弟子的确有话要说。”
    看着金蝉子温雅的气度,以及脸上那抹轻淡但却又坚定无比的毅然之色,释迦牟尼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释迦牟尼古井无波的心中缓缓升起。
    他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