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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当初不要我便好了,如今想起我了,也是将我当个货品似的交换!这世间怎有这样黑心肝的人!”
“她如今受伤了,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你安心呆着,我想想办法。”
秦缘圆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知晓这现状后,心中十分难受。
她的身世其实何他们相类,若非师太无意中救了她,她大约便是她们的一员,窝在这逼仄破烂的观音庙中长大。
或许她还长不到这么大,毒花发作,死了便是一块席子,裹了扔到那莫愁湖中。
因而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些女孩子,小的,嗷嗷待哺,并没有生存的能力,稍大一些,十来岁便开始去做苦力,要如何才能让她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不只是给吃给喝,还得教会她们养活自己,有了立身之本,逃离这脏污破旧的观音庙。
这无疑是巨大的开资。
她自己还是一穷二白,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帮她们,只能将身上的仅有的几个铜板都给了阿云,让她去买几个馒头,先将外头的小丫头喂饱了。
“我明日再带着药过来探望你们。”
然后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她一边思索如何帮助她们,一边却不可抑制地陷入了,对自己身世的探寻中,这股难受似乎是从灵魂深处漫生出来的,不属于她,是原主残存的执念。
秦缘圆摸着惴惴不安的心口,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原主是个极内向的女郎,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又眼见浅草寺如此穷困,诸位师太仍要花费心思抚育她,便时常都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日日躲在房中,暗自垂泪。
每日想的便是她生身父母是何人,又因何抛弃她。
所以她年纪轻轻便去了,除却中毒,和愁思亦有关联。
因她执念颇深,所以秦缘圆思想一触碰到这些孤女的事情,原主的残存的意念便似黑洞一般,将她的心情牵扯下去。
秦缘圆便心中暗想,无论如何,也得给她一个交代。
如此心神不定地在路上走着,竟是闷头撞着人了。
来人罩着仙气飘飘的幕篱,站在莫愁湖畔,那风一吹,像踏着凌波微步的谪仙,踏入了乱糟糟的人世。
和那观音殿内截然不同的风光霁月。
是玄迦。
不是说要回长安,他竟还未走么?
玄迦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怎么不开心?谁欺负你了?”
秦缘圆摇了摇头,和他一道走回铺子里:“我不过是有些累罢了。”她强打起精神,问:“大师,您不是回长安了么?”
玄迦没回答,一旁的胡大娘却说话了:“嗐,女郎,今日是什么日子呀!郎君自然是在等你呀!还不快将五色丝缕,为郎君系上!”
胡大娘手中拿着个泥金盘子,上面放着许多五色丝线,被熏得香香的。
为何要系五彩缕?
秦缘圆不解,但她见玄迦伸出了手腕,腕骨修长,如玉如圭。
她便也取了一根,乖乖地系在他手上,然后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铺子里突然跑出来个玉雪可爱的小童子,他笑嘻嘻地:“姐姐,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在我们大魏,女郎们都会在今日,将五色丝缕赠与心仪郎君的!”①
秦缘圆楞,登时红了脸。
“我……”
她既不记得,今日是乞巧节,也不知道,大魏女郎会将五色丝缕赠与心仪郎君。
她给玄迦系上五色丝缕,又算得上什么意思?
此时一阵风自莫愁湖上慢悠悠地吹了上来,恰将郎君层层叠叠的幕篱吹开。
秦缘圆便撞入了郎君深瀚似海的凤目中,不知是否她错觉,她总觉得,那眸中,似有溺人的温柔,照印的,恰恰是她的倒影。
她的心跳乱了一拍。
小童子钻到他们二人中间,他拉了拉玄迦手上的五色缕:“玄迦,和尚是不能娶亲的,你为什么要戴上人家小姐姐的五色缕?”
是呀……为什么呢?
秦缘圆望着他,希望透过那层薄纱,窥探到他的神色。
他轻笑出声,意味不明道:“你自可好好想想。”
也不知在和谁说。
小童子骄矜地哼了几声,在他身后转来转去:“想什么想,你无聊呗,你又不能有媳妇儿,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以后嫁给我罢,我很乖的!”
秦缘圆大笑出声。
玄迦一把提起小童子的衣领,声音微凉,似乎有些不耐:“聒噪,是否想回宫?”
那小童子双足在空中使劲蹬了两下,终于挣脱魔爪,重获自由,他叉腰瞪着玄迦:“你既收了我三斛南珠,说好不告诉我三哥的,怎么如今又威胁我?”
这小童子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一张胖脸,面颊上两团健康的红晕,水灵得好似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一般。
唔,说话亦是财大气粗。
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