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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哦?”
他眼神犀利,仿佛一眼看透她的小九九。
秦缘圆厚着脸皮:“我这病,大师能否帮忙看一看?缘圆,不胜感激。”
玄迦垂眸,轻轻地呵了一声,他眼睫很长,鸦羽一般覆下,在眼底投下个印痕,以至于秦缘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秦施主,是个聪明人。”玄迦意味深长。
秦缘圆抿唇不语,等他回复。
过了一会,玄迦方浅笑道:”但秦施主的病,很是复杂,贫僧才疏学浅,怕是帮不了施主。”
怎会如此?秦缘圆的心沉了下去,手脚霎时变得冰凉,但仍不放弃:“复杂,是怎么个复杂法,但分明上次,我饮了大师的血后,却然好转了不少,犹如灵药,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又怎会治不了?”
玄迦嘴角噙着温和笑意:“是了,施主也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说不会,那便是不会,怎会欺瞒施主。”
出家人还不杀生呢,那明空和尚,看见蜜蜂的尸体都满脸悲悯,玄迦一出手,能把人的头骨生生拧断。
他和寻常佛教徒天差地别,事关生死,秦缘圆愿意多揣几分怀疑,不想信他,也不愿信他,只能委婉道:“我自然是信大师的,但病发之际,大师喂我一盏血,分明功效极大,若大师不懂根治之法,可否……”
玄迦眉梢轻扬,挑着笑意的凤眼天生带着风流轻佻:“什么?”
倒是一幅很好相与的模样了。
秦缘圆大胆道:“可否在我未曾寻到良方前,赐些鲜血,以缓病症。”
玄迦眼神几变,沉声答:“秦施主,有血则生,你要我放血替你吊命,如此大亏损,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自然知道,古人的观念中,血是极为珍贵的,是生命活跃的象征,她的要求,是有些惊世骇俗,是有些,大胆了。
半是商量,半是乞求:“我不会要很多的……定不会危及大师生命,我只想,活下去罢了。况且大师那块布料,给我些时间,我保证能辨出其中药材,大师愿出三金,定然是件值钱的事情。”
玄迦扶着树干,缓缓起身,他背着手,慢行了几步。
他身量高,秦缘圆坐在地上,便抬头仰视着她,晨光微熹中,玄迦真如宝象庄严的尊神,气势沉沉。
秦缘圆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在接受审判一般。
过了一会,玄迦终于转身:“成交。”
秦缘圆松了口气。
却见玄迦往回走时,脚下步伐突然凌乱,竟踉跄了一下,秦缘圆忙起身,扶着他的手臂,指着远处的溪流,态度非常恭敬:“大师,我见你似乎是发热了,你还有力气吗?我先扶您过去洗把脸,可好?”
玄迦目光落在秦缘圆过于自觉的手上,停了三息,终于颔首,二人步履缓慢地往溪边挪动。
这速度,秦缘圆不禁为自己这几天的丛林探险深感担忧:“大师,我两如今,如何才能走出这山谷啊?”
玄迦咳了两声,朝前方扬了扬下巴。
秦缘圆狐疑,顺着方向望去,竟看见玄迦那头名唤溯雪的坐骑,慢吞吞地朝他们走来,似乎察觉他们的目光,缓缓抬起脖子,嘶鸣了一声。
举止慵懒华贵,甚似主人。
秦缘圆喜悦之余,无不震惊,山中弯弯绕绕甚多,它是如何寻到这处的?莫不是成精了?
但好歹有了它,能省下不少力气。
略休整了一会,二人便骑上马,往山下疾驰而去。
一路上,玄迦的咳嗽一声接着一声,体温越发热烫,好歹二人行至山脚,秦缘圆眼见玄迦体力不济,瞥见客栈的牌子,“大师,我们暂且歇下吧?我去寻个大夫,开两剂汤药,待您精神好些,再出发不迟。”
清凉山山脚的城镇名唤清凉镇,占地颇广,如今他们刚踏入边缘地带。
玄迦也不强撑,将钱袋子递给秦缘圆,跟着引路的小厮安置溯雪。
秦缘圆颠了颠颇有重量的钱袋子,不禁感慨,玄迦真有钱。
有钱底气足,秦缘圆豪气道:“掌柜的,要两件上房。”
那掌柜略翻了翻账本,抚着胡须抱歉道:“客官,咱们这,只剩下一间上房了。”
一间?
这家客栈,布置得还算整洁美观,但确实规模不大,大约是上房本就不多。玄迦睡上房,她随便安置便好了。
妥协道:“那另一间,不要上房也使得,随便吧。”
掌柜抱歉道:“客官,咱们今天,可就只剩下这一间房了。”
秦缘圆捏着下巴思索,有些为难。
突然肩膀被触了一下,玄迦的声音低哑困倦:“办妥了么?”
秦缘圆据实以报:“只剩下一间房了。”
玄迦皱眉,秦缘圆侧首看他,想问问他的一见,但玄迦双眼一合,下一瞬便玉山突崩一般,倒下了。
秦缘圆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摇欲坠的玄迦:“掌柜的!那间房我要了,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