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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着脖子便要对骂回去,却被玄迦大掌捂住嘴,他低声,竟然还有几分笑意:“别管,乖乖呆着。”
秦缘圆嗯嗯哼了几声,示意自己知道了,扯着玄迦宽大的袈裟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默默观察这自她穿越后遇见的首个大场面。
这些人手中俱抄着家伙,大师瞧着虽也是高大巍峨,虽不瘦弱,但很斯文。这以一挡好几十,还是赤手空拳的,能不能成啊?
玄迦脸上刮笑,几许讥讽:“吴让,吴大统领,怎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遮遮掩掩的,是要作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将脸上黑布撕下,露出一张怒气勃发的国字脸:“玄迦!你既知我是谁,何不束手就擒,乖乖同我走一趟?”
“南方既已连败三场,便是那南陈气数未尽,该班师回朝,你究竟如何从中斡旋,让益州军发兵,你可知益州乃是边关重镇,怎可互作非为,如今陛下不过请你走一趟,商量一二罢了,你为何抵抗?“
玄迦语气仍是很好,仿佛在闲谈逗趣似的:“益州边境要不要这么多兵,你们自是清楚了,本来那些多余的,也该是要上战场的,如今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再者说了,兵去了,仗快要打赢了,贫僧忧心陛下不高兴,还是莫要到御前讨嫌了。”
秦缘圆竖着耳朵听,捕捉到其中关键信息,伐陈之战连败三场。
分明不对劲。
她虽久居深山古寺,但也晓得南陈羸弱,早便气数已尽,该是一攻即下,这场战局分明结果非常明晰的。
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在秦缘圆的记忆中,晋国公可从无败绩,双方实力悬殊至此,怎会连败三场。
就在她低头沉思之际,吴让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玄迦笑,笑声不再收敛,有几分放肆。
手指一弹,吴让身侧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大刀“铿”地一声落下。
这……也太帅了吧玄迦大师,还会武功?且看着好似很高强。
秦缘圆抬头望向玄迦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只觉得他身上的光环熠然闪耀。
又见对面的黑衣人方阵,也是一阵骚动,俱面面相觑。
玄迦气定神闲:“贫僧只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吴让:“玄迦,我倒是不知你有此身手,但陛下请大师入宫有事相商,还是勿要抵抗罢,否则伤了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大师怕要心疼了。”
秦缘圆默默翻了个白眼:大师可是不染尘埃的出家人,果然龌龊之人,看什么都肮脏。
玄迦大掌压了压她蠢蠢欲动的手:“益州军已经发兵,你请我回去,也是无用,还是回去告诉你主子,莫要做些阴损之事,受苦受累的,总归是百姓。”
他顿了顿,以一佛号结尾:“阿弥陀佛。”
一派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模样,很叫人信服。
吴让却不听,双眸一眯,手扶在刀鞘上,浑身散发出勃发的杀意:“皇命在身,得罪了!”
这话说完,对面乌泱泱一群黑衣人俱拔刀冲上来,扬起一片灰尘。
那刀刃上的白芒刺入秦缘圆眼中,她抬手躲开,却感觉到身后的玄迦骤然飞身而起,在她耳边留下一句:“乖乖坐好。”
待她放下手时,玄迦身侧已倒了许多条尸首。
玄迦身法极快,秦缘圆甚至看不出他是如何取人性命的,仿佛他跃过之处,那双洁白修长的手轻飘飘一扭,敌对之人便身首异处了。
且因他赤手空拳,并无武器,招招致命,那些人的死状便非常惨烈,头骨断裂,血浆飞迸,一片模糊。
玄迦那身赤红色的袈裟,沾染了血迹,变得越发鲜艳。
秦缘圆握着缰绳,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血腥的场面。
她仿佛记得,佛家弟子: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①
玄迦这副杀人如麻的模样,和前时所见,彻底变了个人。
这哪里是慈悲圣洁的佛陀,反倒像地狱中爬起来的修罗。
秦缘圆一时发愣。
却听见吴让高声疾呼:“将那小娘们抓起来!”
话音刚落,玄迦身侧包围的黑衣人分出两翼散兵,转而往秦缘圆这处冲来。
三把大刀同时砍来,秦缘圆手脚发虚,强打精神捏住缰绳往侧方冲去,眼见着那刀剑直抵额心,秦缘圆避之不及,只能松手跳马。
要么被砍死,要么被踩死。
身体腾空之际,却一把被玄迦扣住,大掌一揽,快速将她抱在胸前。
秦缘圆讷讷,抱着玄迦的腰瑟瑟发抖,一呼一吸皆是玄迦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息。
玄迦一手压着她的后背,另腾出一只手握着从黑衣人处收缴上来的大刀,杀气腾腾地御马,横冲直撞往前开路。
滴血的刀刃四向而来,玄迦多了她,行动仿佛迟缓许多,一时避之不及,左臂中了一刀,鲜血横流之际,温热的血点飞溅到秦缘圆脸上。
脑袋甚至来不及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