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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缘圆愕然道:“是。”
这下,长公主又捏着秦缘圆的下巴仔细端详,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她不过是个木偶,极度让人不适。
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一会,又扫向她身上那身灰扑扑的,洗得发白的袍子。
十五六岁的小娘子,正是轻盈水灵的时候,穿着破旧的衣裳,头上颤着一圈白布,明明是狼狈之极的打扮,但却出几分天然去雕饰的可人。
临川长公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①
正是鲜活的时候。
唇上那点朱红,也显得格外诱人,正正是含苞待放的美好。
秦缘圆在那刺目的眼神下,有些不适,小幅度地扯了扯衣袍,因为今日打算离去,她便换回了浅草寺的衣服,是有些残破。
以这位长公主对香的要求,知她要求严苛,不知是不是自己这身打扮,污了她的眼睛,虽然她已浆洗得很干净了。
长公主笑,终于松手:“你倒是心灵手巧,这口脂,很是润泽,色泽也艳丽,比得上长安城内的许多,是如何做得?”
秦缘圆生怕长公主如同电视剧里的恶主,赏她几个巴掌板子,如今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
长公主说口脂,她便只能顺着回答:“是摘了山中初绽的蔷薇,用清水淘,碱水漉,再放入米醋,如此反复,方能提取出色泽艳丽的红,再往这纯正的精华中加入蜂蜡,便能制得此口脂。”
她的口脂,确实鲜艳,但哄哄小姑娘还可以,堂堂长公主殿下,什么稀奇的宝贝没见过,总不见得被她的口脂吸引得挪不开脚步。
秦缘圆也猜不出长公主的心思。
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口评道:“不错。”
秦缘圆:“……”
这么不走心,显然是没有兴趣,但贵人扯着她攀谈许久,该不是闲的罢?
秦缘圆纠结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两盒多做的口脂,双手呈上:“殿下,一点粗浅的小玩意,还望您赏光,不要嫌弃。”
长公主轻笑。
小娘子垂下头的模样,很是乖巧,能看见她圆润的额头,挺拔的鼻尖,轮廓立体美好,与那人,实在太过相似。
不觉中,语气带了三分轻快:“小娘子家家,倒是很会笼络人。”
示意身边的侍女接下那两盒口脂,长公主亲自将秦缘圆扶起:“今年几岁了?”
秦缘圆乖巧回答:“十五。”
长公主未松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眸,若有所思道:“十五岁,是个好年纪,若我有幸,当年能嫁给那人,这会应该也会有个女儿罢,十五岁,倒是年岁相当。”
那人应该是传说中的晋国公。
这么近距离接触王公贵族的八卦,秦缘圆也有些忐忑,此等痴汉发言,不知如何回话,只默默闭嘴。
但余光瞧见,那董、叶二位对视一眼,脸上俱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秦缘圆想,多年爱而不得,多少有些疯魔。
长公主一生平顺,唯一的求而不得便是晋国公,此人早变成了她心头的朱砂痣,以她娇惯的性子,怕是旁人触碰一下都不行。
但转念一想,长公主与自己这一番攀谈,大约是她和晋国公生得有些类似。
难怪长公主态度如此奇怪。
又见长公主和蔼地笑了笑,自那如云鬓发中扯了一支垒金缀玉的步摇:“本宫见你亲切,这点小东西,权当是见面礼了。”
秦缘圆错愕,也不知该不该收。
小娘子蹙着眉,眼波流转的模样又像极了记忆中那个冷清华贵的女子。长公主脸色一变,恶狠狠地将那步摇摔在地上:“既不想要,那便算了。”
细细的金线被扯开,珠翠飞溅,劈里啪啦落在地上,裂成几瓣。
她也没说不要啊,这也就三秒吧,怎么说变就变?
董、叶二位女郎忙扯着裙摆跪下,随侍的宫奴乌压压跪了一大片:“殿下息怒。”
秦缘圆后知后觉,咚地一声跪下,额头磕在冷冰冰的地面求情:“殿下小女出身乡野,不懂规矩,还请殿下恕罪。”
长公主并未理她,脸色阴郁地摆摆手:“你们起来罢。”
却不包含她。
董女郎和叶女郎对视一眼。
叶女郎语气发虚:“殿下,这小娘子,不懂事,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她罢。”
秦缘圆眼泪汪汪,二位女郎真是菩萨心肠。
她稀里糊涂的,也不知哪里触了贵人的逆鳞。
长公主抚着长长的甲套,笑了:“既是不懂事,那便管教管教,也别让这脏丫头,污了佛门清净地。”
董女郎小声建议:“殿下为了祈福而来,怕不好见血光。”
长公主长眉纠在一处,眸光冷冷地刮在她身上。
秦缘圆吓得后背一片汗湿。
过了一会,才听见长公主刻薄道:“真是晦气,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