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21)

      谢昱最受不了这种吵闹,婴鬼就算了,毕竟刚出生没几天心智不全,面前这条少说也活了上半年,怎么是个大号的比婴鬼还烦人的熊孩子?
    面前的陵鱼还在不住的啼哭,声音越来越响亮,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
    谢昱哪里猜不到这熊孩子是在叫家长,顺手夺过陆焚手里的弯刀直接抵在了陵鱼块头不小的头上微微用力,不耐烦:闭嘴!看清楚,妖管局管的再宽也管不到我地府的头上。
    陆焚的表情在谢昱夺走自己手中弯刀的时候变了变,眼神在一瞬间陡然危险起来,手指握拳将心头的杀意压下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谢昱动作自然拿着刀威胁陵鱼的背影。
    陵鱼是真的感受到了谢昱的不耐烦和皮肤上的的确确有刺下来趋势的刀尖,顿时识趣地收声住口。
    谢昱满意的收回手,将弯刀又塞回陆焚的手里,转身走向抱着婴鬼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门就牵系在这座小院里,谢昱拉开后院那扇原本用作装饰的小木门,门口顿时出现一条播放着女人走马灯的通道。
    谢昱说:你抱着它一起进门,之后它会被孕养在你的身体里,等到你再次怀孕它就会俯身在胎儿上随之出生。但是利用法则的漏洞伴随着极重的惩罚擅自改变门的性质,不论你下一世行善积德多少,都将人生不顺,接下来的十世都将沦为畜生道直到身上罪孽消清,你可还愿意?
    女人眼神坚定而温暖,脸上带着些许的疲惫:是,我愿意。
    走过这扇门,就是未来了。
    是她苦苦等待用尽全力约束孩子终于等到的解脱。
    最开始的选择或许是基于爱,走到现在女人也已经说不清这究竟是不是一种执念,执念曾经的选择是正确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谢昱没再多劝,不论女人是否真的明白自己付即将付出什么,决定都是她自己做下的,命运也将顺着她选择好的岔路前行。
    去吧。
    就在女人的脚将要踏进门的时刻,安静了好一阵的陵鱼突然奋起冲着女人所在方向张嘴咬过来!
    孽畜!
    谢昱抬手就是一鞭子狠狠抽在那陵鱼的面部,反手将下意识回头看的女人推进了门里。
    谢昱是真的动了火气,门一旦遭到外力攻击损毁,不但拥有门的阴鬼永远被断掉轮回路,甚至还有可能随着门的破裂而魂飞魄散。
    黑色的皮鞭扬起地上扔着的捞网,谢昱几个闪身将捞网扯开动作迅速地罩在陵鱼身上,对着岸边的陆焚喊:给我削!晚上吃烧烤陵鱼!
    ***
    前院的人不记得曾经经历了什么,仍然在高声笑闹着,啤酒的麦芽香气和烧烤的调料味融合在一起伴随着烧烤的味道冉冉升起。
    身着长衫的张老板却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整个人从热闹喧嚣被剥离出来,他用一种怔然又怀疑的眼神看向那个正笑得憨厚递给一个青年一串烤鸡胸的小舅子,心底的凉意不住地涌上来。
    他无声地退出这片灯火通明的热闹,顺着小路穿过院子来到后院的鱼塘,将蹲在鱼塘旁边刚刚架起烧烤架的两人逮了个正着。
    张老板:
    谢昱:
    陆焚眨了眨眼,指尖一搓将竹炭点燃还用手扇了扇。
    那陵鱼被谢昱泄了火气放走的时候,腹部肉多的部位已经被陆焚片出了半篓生鱼片。
    两人刚才从前院偷渡来了一个烧烤架就被心烦意乱过来静静的张老板抓了现行。
    张鱼塘老板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蹲在警示牌旁边,帮着两人将生鱼片放在烧烤网上放好,轻声道: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眼前的两个人,自己的妻子,哭闹的儿子,还有那对寒光凛冽的弯刀。
    作者有话要说:  ①南北朝郦道元《水经注》引用过《广志》曰:鲵鱼声如小儿啼,有四足,形如鲮鳢,可以治牛,出伊水也
    张老板os:眼前两个不好惹,要吃就吃吧,我能怎么办[憋]
    30.人为刀俎
    谢昱用筷子给鱼肉翻面, 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哦。
    张老板转而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陆焚。
    陆焚眼里只有面前白生生的鱼肉,犹豫着对谢昱说:我去前面搞点烧烤酱?
    谢昱:不用,这肉鲜, 熟了就很好吃。你去搞两盘别的菜过来?
    话音未落, 陆焚就抄起盘子顺着树枝和屋檐连跳两步窜去了前院。
    谢昱扒拉着很快就因为高温卷边的鱼肉, 问旁边蹲着的一脸欲言又止的张老板:这两年附近有失踪过或者死亡什么人吗?
    张老板是那种一看就是文化人的长相气质,从眉眼神情就能看出是那种文文弱弱魄力不足的性格, 他回想了一会儿:要说失踪的, 这两年就只有一个, 是之前经常来我们这收鱼的鱼贩子, 大概两年前, 就是我妻子去世后不久,那鱼贩子有一阵没来,后来警方来人调查过说是人离奇失踪了, 不清楚后面有没有找到人。
    鱼贩子?
    谢昱的动作顿了顿:他和你那小舅子关系怎么样?
    张老板回过味来了,猛地抬眼看向谢昱, 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不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昱没回答。
    鱼肉容易熟,谢昱用筷子给陆焚面前的盘子里扒拉了半盘子肉晾着, 从鱼篓里又舀了一勺鱼肉放在烧烤网里铺开。
    张老板转回头盯着烧烤架上透明的鱼肉:那鱼贩子和我那小舅子听说是高中同学,他来我们这收鱼是早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 我因为实在闻不惯鱼腥味,在鱼塘后厨这方面并不怎么管事, 也基本不过问这个。
    等等,就算他再怎么不关心这方面, 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鱼塘的收获季,面前两人吃的这半鱼篓的生鱼片是哪来的?看上去还都是完整的厚鱼片,倒像是全都出自鱼腹部?
    张老板看了眼自家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的鱼塘, 脑子里的科学主义思想摇摇欲坠。
    那你以后要考虑管一管后厨了。谢昱淡淡道。
    张老板:
    斟酌了一下用词,张老板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所以我做的那个梦
    不是梦,是你的妻儿跟你告别。谢昱说,过去了就放下吧,她们已经去投胎了。
    张老板张了张嘴,喉咙滚动间嘴唇有些颤抖,一个大男人此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好好,投胎好,投胎好投胎好。
    说着摘了眼镜扯过长衫的袖子低头揉弄着眼睛掩饰着表情。
    陆焚端着一盘子肉和菜回来,看见可怜巴巴蹲在谢昱身边正抹眼泪的张老板,挑眉:哟,当家的,你给人整哭了?
    谢昱无语的掀了下眼皮:坐下吃你的吧。
    谢先生,我想了想,还是还是想报警。张老板鼓起勇气看向谢昱,您觉得合适吗?
    说实话,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他的压力实在是有些重,对面坐在石头上吃的正欢的那位也是给人感觉危险的很,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历。
    谢昱说:报吧,顺便把你鱼塘后面沉着的尸骨捞出来。
    尸骨?!张老板被吓得拉高了声调,蹭的站起来。
    谢昱奇怪的看了眼张老板:要不是从你家鱼里吃出了味,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过来调查?
    然后陆焚就叼着一串羊肉串看着屡次被重击的张老板终于跑到一边扶着树干开始干呕。
    真的只是叙述事情经过的谢昱:要不你回去休息休息?
    张老板表情绝望地看了眼自家的鱼塘,眼神恍惚地往院子里面走。
    陆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递了一串豆腐给谢昱:给,素菜你总能吃两口吧?
    谢昱愣了一下接过来,纳闷:怎么看出来的?
    陆焚啧了一声:你平常吃饭就捡着没肉的吃,吃块肉能缓好半天,你没发现郭常山摆盘都专门把素菜往你面前放?
    谢昱:
    还真没发现。
    这边后续的事儿你是准备通知孟轲他们?陆焚吃了两串之后发现味道不如陵鱼,索性开始专攻消灭鱼篓里的存货。
    谢昱:晚点吧,先在这边玩两天。
    陆焚哼笑道:才说你心软,你就开始使坏心眼。
    ***
    谢昱的玩两天,就是真的什么都不干,抱着猫在小院顶着张老板的视线溜溜达达晒太阳。
    第二天下午饭点,谢昱正在餐厅里坐着吃饭,桌上优雅蹲坐着小黑猫陆焚,一人一猫正慢慢吞吞消灭张老板亲自端上来的炸小鱼和凉拌素拼。
    小黄鱼是张老板特意从隔壁家买来的,自从谢昱那样说了之后,张老板再也不敢让人打捞后院鱼塘的鱼。
    伴随着一阵惨烈的尖叫,一脸憔悴满是狼藉的金厨子从院子后面跑出来,看见张老板当场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开始大声嚎哭。
    姐夫救我!有鬼!真的有鬼!姐夫你救救我救救我让她们放过我好不好?姐夫金厨子紧紧钳制住张老板的胳膊,逼迫张老板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跪,当着大厅客人的面就开始磕头。
    一种难言的恶臭随着金厨子的动作逐渐在餐厅弥漫开来,惹得餐厅里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皱起眉头捂住口鼻,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味道?
    天,好臭这人怎么回事?这打扮不是厨子吗?
    前两天烧烤会还看见他了,就是这家的厨子。
    操,我不敢吃了,咱们走吧,早点退房回去算了。
    我也是,走走走。
    张老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他强忍着厌恶和恶心甩开金厨子,对着餐厅里正用餐的几位客人抱歉道:对不起打扰几位客人用餐了,几位的消费这边都做免单,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也请各位放心,金厨师已经生病两三天了,出于卫生安全考虑,这两天的餐都是由另一位厨师准备的,我向各位保证,餐食上绝对没有卫生问题!
    老板会做人,得了好处的客人也自然不会恶言相向,纷纷朝着张老板说了两句后就识趣离开。
    谢昱又递了一条小鱼干给陆焚,看都没看那边的闹剧一眼。
    陆焚一口咬掉小鱼干的头,抬起爪子将剩下的半截塞进嘴里:感觉有点咸,还是陵鱼好吃。
    谢昱抽了张餐巾纸擦拭手指上的油渍:还想着陵鱼?过两天妖管局的人恐怕就要过来算账了。
    陆焚十分乖巧的喵了一声,毛脑袋一歪。
    小猫咪无辜,小猫咪哪里会得罪妖管局呢?
    那金厨子猛地大叫了一声,又扑过去攥住了张老板的长衫:猫会说话姐夫!猫会说话!他们!他们和鬼是一块的!姐夫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过我真的!姐夫你救救我
    谢昱瞥了眼金厨子,他衣服背面已经被挠得撕开了衣料,能看到后面大片大片的像是被尖利的牙齿撕裂开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发乌,有些还新鲜,挂着零星的血珠。
    两天前谢昱和陆焚送女人和婴鬼进门后去前院偷渡烧烤架,谢昱就看见了金厨子背后那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手掌印,红黑相间的阴煞之气萦绕在上面,将金厨子整个人缓缓吞噬包裹进去。
    小孩子这种东西,有时候爱恨来得似乎没有道理,却可以本能的感受到谁真正对他好,直率地毫无顾忌地去报复伤害真正的恶人。
    中午才收到消息的孟轲带着人进来,视线扫过谢昱点了点头,和张老板简单说了两句,摆手示意前来的队员就开始分散劝离小院的客人。
    孟轲长腿一跨在谢昱对面坐下:什么情况?
    鱼塘里面估计沉着三具尸骨,尸体被鱼啃干净了,查验DNA和死亡原因能查到他身上。谢昱冲着那边警察进来之后就一脸灰败跌坐在地上的金厨子扬了扬下巴,具体的事审他,身上不止一条人命,就是流程你得走快点,这人没几天了。
    听到这话的张老板猛地看向谢昱,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潮水决堤般的绝望。
    谢昱无声叹了口气。
    女人和婴鬼会留在小院里不离开,一定是尸骨沉塘在这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只有做事的金厨子才知道了。
    孟轲:成。
    就在这时,原本眼神木然坐在地上的金厨子不知是想到还是听到了什么,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可怖,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翻开:我不跟你们走!我不怕死我不怕死!先生一定有办法!鬼怎么了?当人的时候没争过我,做了鬼我也能再弄死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