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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里流淌着半个胡人的血,不同于以往,皇帝这次竟也点名道姓要他一起参加。原是北戎王上次不停地提起他这个外孙。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皇帝曾给过他不少暗示,姜渊心知肚明,不过眼下他更在意的,是北戎王送来的药材里,是否包含姜晚所需要的那份。
答案是没有。那药材在北戎境地非常普遍,即是普遍,当然不可能作为珍贵的药材,若要取到那味药材,恐怕还得使者再跑一趟。
姜渊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北戎王一见着他便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在宴会上主动问候他。
“是六皇子渊儿对吧,长得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真像啊。”北戎王摸着下巴的胡须,追忆往事。
芊羽郡主就是姜渊的痛楚,提到他时长公主神情为之一振,视线盯紧了姜渊,怕他说漏嘴,届时搅得姜国与北戎不安宁酿成大错就不好了。
姜渊顿了顿,他同样在犹豫,许多话到嘴边后又被她给塞回去,空气仿佛都静默了,许多人都盯着他看,等他终于开口说了想听的话才肯收回。
“儿臣也日常思念母后,如今见着外祖父亦解相思之苦,若是可以,外祖父今后可要常来。”
北戎王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和你那母亲一样会说话。”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他,他语气又突然哀婉起来,“可惜你母亲害病走得早,不然咱们今日便能好好聚一聚了。”
“是啊,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姜渊笑得很讽刺,心迹却不敢袒露半分。
对外称芊羽郡主病逝,至于实情呢,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被长公主为了掩盖她与皇帝那些不知名的勾当给毒死的,姜渊永远不能忍,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
之后两人又谈了些日常,关于六皇子的技能抱负,皇帝高兴,让六皇子表演助兴。
姜渊手持佩剑,将这些年来晨起练剑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人剑合一,惹得大家频频称赞。
场内的其他皇子看了只觉威胁力度变大,往日从不放在眼里的姜渊,如今也在大众视线中有了姓名。
一顿还算和谐的宴会后,借着夜色与烛火,众人纷纷散去,然而姜渊并未走远。
找机会暗中接近北戎王,北戎王先是一惊,见着是他后又彻底放下心来,将人请进屋内详谈,又让随从在门外好好把守,以防隔墙有耳。
以为姜渊来找他是有要事,且是今日宴会上不可说的秘密,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儿,他压低了嗓音询问姜渊来此地的目的。
姜渊并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孙儿来此是有一事相求,孙儿的朋友得了不治之症,如今有幸得到了药方,但差了一味药,这药宫中没有,只有北戎再有。”
北戎王有些诧异,心想就这?想到白日里皇上对姜渊的吆喝使唤,他心里依旧不满。
“渊儿你是否在宫中受了委屈,如果不想再待了,大可以趁这个机会跟本王回北戎,还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去,届时需要什么药方让下人去采便是。”
如果是没遇见姜晚之前听见这番话,姜渊一定义无反顾跟着北戎王走,如今在这里呆久了,心中有了想日日见到的人,哪怕远远见上一面也足够,他竟然不想走。
“不必了外祖父,孙儿就这一个请求,等他日外祖父若是再想念渊儿,渊儿可以接祖父过来。”
若是姜渊就这么走了皇帝那边肯定也不肯,北戎逐渐强大起来后,姜渊留在宫中的作用和齐世子荣世子差不多,相当于人质。
只要姜渊一天留在姜国,如若北戎王心里生了谋逆之心,那他就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也算牵制。
几番谈论无果,北戎王也不好强求。以前最疼爱自己的女儿芊羽郡主,如今爱屋及乌也对姜渊的小要求有求必应,便立即让手下的人回程采药去了。
送走了北戎王后,来回不到半个月,姜渊便收到了北戎王的人送来的药材。
由挺大一个木箱装着,数量多到好像不是在姜国稀缺的药材,倒像是野山村上随意可砍伐的木材。
姜渊无奈地摇摇头,细心轻点了一番,没想到药材下铺着一摞金银珠宝,不用想也知道是北戎王送他的。
姜渊的手在这些钱财上过了一遍,冰冰凉凉温润如玉,踏实的手感叫人心里格外心安,今后他再不必穷愁潦倒。
将东西搬进了自己的书房,江月看着好奇,好心地跑过来帮他一起般,姜渊头一次破天荒地拒绝了,主要是怕她走漏风声。
深宫墙垣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哪怕是婢女,也要防着点。
毕竟她之前在姜晚身边待过,现在亦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指责前任主子的过错,他也不得不思考他今后的待遇是否会和姜晚一样。
原本还烦恼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将东西送过去,没想到王嬷嬷竟二次上门来。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待公主好,不仅仅是碍于主仆身份,校场时他便看得一清二楚。
死亡面前无论是多复杂隐晦的情义都会显露原形,朋友之前的友谊算。仆人对主人的忠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