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和脑海中的巨龙传承赌了一整晚通宵的林奇，尽管顶着黑眼圈，依旧面带得色。
    整个赌盘让巨龙传承吐出了不少变化与预言两系的基础龙语符文。
    不过数量太多，林奇暂时无法进行交割，只能先存着。
    起码他的法师之路，地面砖块又厚实了些。
    林奇刚从隐秘巷道走出时，正好和提着面盆与牙膏毛巾等，准备去洗漱的王若绫正面相遇，她身旁还有一位清秀少女相挽着。
    “你怎么在这里？”王若绫讶异道。
    少女恩雅也同样打量着这位长相帅气的男子。
    男生宿舍不是在下一层？
    这种没事在女生楼层蹭的习惯可不健康。
    林奇急忙扯开话题，“我刚刚想着一些赌博投注的理论，没注意绕到这里了。”
    果然“赌博”直击中王若绫死窍，把她所有注意力席卷一空。
    “那你说说？”
    林奇当即把投注比例公式和盘托出，为“反赌派”的王若绫也确实该有些理论支撑。
    事实上，“凯利公式”是应用在期望净收益为正的独立重复赌局中，使本金的长期增长率最大化的投注策略。
    面对生活中的策略同样管用。
    诸如两支探险队伍，旅途成功返回概率是40%与60%。而一旦成功，他们返程是探索的资源将取决于出发时投入的资源，分别额外反馈130%与100%。
    试问这种情况下怎么安排两支队伍的资源投入比例？
    所以昨晚的21点赌局，林奇就根据完全能够根据牌面算出“胜率”，然后在结合上对方给出的“赔率”，自然轻易算出投注比例。
    王若绫听罢，不禁喃喃自语复述了一遍公式。
    “投注比例=（胜率*净赔率败率）／赔率。”
    “呵，胜率*净赔率这个“期望”一旦等于小于败率，结果便为0或负数。也就认为不值得投入，可惜赌徒们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林奇也是默默点头。
    比如丢硬币猜正反面游戏，每次投入1元，猜错没收1元，猜对额外赔付1元。
    这个看着如绝对公平的游戏，胜率*赔率败率=0.5*10.5=0。
    没错，绝对公平的游戏，收益期望便为零！
    压根便不值得去玩这个游戏！
    商业意识敏锐的少女学徒恩雅点评，“实际上赌场庄闲公平，胜率是50%。但是因为有庄家抽水缘故，所以赌客的期望完全是负的。”
    “负收益的赌场反而让赌客们趋之若鹜，真是可笑。”
    林奇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昨晚那不断刷新的10把牌，他都是只投注正收益的牌局，别的就直接弃。
    逼到最后巨龙传承刷出的都是“负收益”赌局，他这才放弃。
    王若绫这才反应过来，给林奇和恩雅相互介绍，林奇也才意识到这位就是自己积分的买主。
    “那林奇同学，你觉得赌场是靠什么赚钱的呢？”少女恩雅忽然提问。
    林奇一愣，昨晚他看似用“凯利公式”赚巨龙传承的免费学识。
    但实际上，他是靠另一条公式。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赌场因为抽水5%，让公平的赌局变为负收益，所以赌场赢下赌客的钱，靠的是最终的流水。”
    少女恩雅神色一震，这个答案完全和父亲告诉她的一致！
    有些反直觉，却又无比深刻。
    “你的敏锐果然很好，难怪是我们这一届最出色的学生。”恩雅赞赏道。
    这时林奇已经走远，不过他还是补充道。
    “不，这些是数学告诉我的。”
    “根据伯努利的大数定律，试验不变的条件下，重复试验多次，随机事件的频率近似于它的概率，偶然中包含着某种必然。”
    说着林奇身影已经消失在路口。
    所以庄家最终赚的钱，正取决于赌徒的总投入额再乘以这抽水的5%。
    像“最小投注额”手段便是为了提高总投注额。
    赌徒们永远不知道，他们认为的赌局，压根是在和狄利克雷、伯努利、高斯、纳什、凯利这些数学家比数学！
    赌场压根不在乎谁赢，反正最终都会符合大数定律，通过抽水送回给他们。
    不怕你赢，就怕你不赌！
    恩雅忍不住咬着嘴唇，望着身边的同伴，“若绫，你这位朋友，有些酷炫呀。”
    “而且你知道么？他刚刚告诉我的理论，便是预言系法术的关键基础。我得和姑姑说一声，告诉她我们这一届的林奇，恐怕很有预言天赋。”
    说着她便掏出姑姑悄悄给她的手机，默默输入一段话过去。
    王若绫忍不住微微侧眉，这番话她总觉得有点耳熟。
    开学次日的第一节课《守护灵召唤》算是开学以来的大阵仗课程。
    除了全体一年生法师学徒统一开课之外，学院更是为了这节课程派出了大规模师资，气氛都显得庄严肃穆。
    林奇赶到教室时，担任“开灵仪式”的五位法师已经到场，看着法袍样式，不乏中高环法师。
    他们神色漠然，同时隐形仆役不住朝着大礼堂教室搬运着仪式物品。
    面对这或许是唯一接触的机会，下方的学徒大多好整以暇，准备等会一鸣惊人，给这些强大的法师留下深刻印象。
    忽然一位女法师微微低头，瞄了眼袖口中的手机，瞳孔微张，随即她便带着善意扫视了一眼全场，接着便默不作声。
    “你们怎么神色郁闷？”
    因为规模庞大，整个礼堂挤了不下数百人，林奇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找到自己的舍友们。
    “林哥，还没恭喜你昨晚秀翻全场的行为，狠狠地打了那个公子哥赵齐的脸，据说他们一群人趁着大半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去喊的，太没种了。”陈世坤急忙给林奇汇报道。
    林奇只好忍着笑意，事实上昨晚他也听到了，想必接下来没人再来挑衅自己了吧？
    面对这种事情，也只有打得一拳出，省得百拳来！
    “至于大家神色郁闷，就是昨晚有学徒自杀了呗，大家觉得太可惜了。”陈世坤感慨。
    一旁的刘凯接过话茬，“是啊，尤其是这节‘守护灵’课程，据说每一位成功开灵的法师学徒，都会受到学院的极大关注，基本上开灵成功的都注定保送中区。”
    “所以大家都在摩拳擦掌，可又怕自己天赋不够，压力很大，害怕成为下一个自杀者。”
    连往日最开朗的刘凯都这样，林奇也意识到这节课无形中又是一种测试，沉重地压在众人心头。
    高瘦的莫一飞补充道，“尤其是我们宿舍都是成功召唤魔宠的，要是这一次开灵仪式一个都没过，真的丢不起这个脸。”
    陈世坤顿时不服，“你这说啥，大家不一定，林哥肯定过啊。”
    林奇也只能嘿嘿。
    感情陈世坤平时对他的信心这么足，看来这个小弟没白收。
    陈世坤顿时不服气道，“林哥，学院最大的地下赌盘‘绝对天秤’开了不少盘。我们宿舍不少人都压了自己宿舍最先觉醒，所以大家心里都憋着口气呢。”
    “油灯份额？”林奇讶然。
    顿时几人都尴尬点点头，“听说还有人压了一个月份额，以及一些很关键的巨龙感应物，反正他们什么东西都收，在学院经营多年了。”
    林奇撇撇嘴，那不是送钱么。
    “那有关于我的不？”
    陈世坤顿时瞪大眼睛，“林哥，你咋知道的？有两个还挺热门的，一个是你能否第一个召唤守护灵，一赔五。另一个是你今天能否成功召唤守护灵，也起码一赔一了。”
    林奇纳闷，他这爆表的表现，还有着赔率？
    这么瞧不起人？
    一旁的郭思飞怕林奇轻敌，解释道，“林奇同学，你别大意。守护灵也很看仪式觉醒物的，像我们这些没根基的，就靠自己的灵魂。但是那些法师家族后裔，可以说出生后便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强化灵魂的手段都不知道用了多少！”
    “我们奋斗派，暂时屈服这波。”郭思飞也都认怂了。
    “林哥，我压了你，你一定可以的。他们就是给我送钱。”陈世坤义正言辞道。
    林奇则是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望四周，看有没有生面孔的人。
    “这个？能自己压自己赢不？”
    嗯，这一次，他确实成竹在胸。
    因为守护灵这玩意，他真的有了啊。
    毕竟凯利公式中如果胜率100%，那投注比例便是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