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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满似笑非笑道,一双多情的眼眸泛着潋滟的水色,看得韦一笑一下子就卡壳了。
“咳……你不想说便罢了,反正我也不是来替她兴师问罪的。”
韦一笑摸摸鼻子讪笑道。
“那你来做什么?”
路小满挑挑眉,不客气地发问,却见面前的男人忽然呆了一下,说话也支吾起来: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我明天就要走了,想着来知会你一声。”
她闻言愣了愣,又忍不住抿唇一笑,本来还有点起小小的床气来着,不知不觉中心情竟也变好了。
“真是个呆子。”
韦一笑没说话,望着她缓缓笑了。
从前他身上寒毒未清,必须吸食鲜血续命,人人都道他是阴森可怖的吸血鬼、杀人魔。他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每当寒毒发作的时候,他四肢百骸一点点被冻成冰,心脏仿佛都不再跳动。那种感觉伴随了他许多许多年,久到他都快忘记正常人的活法,有时他也自暴自弃地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但是某一天,狡猾的女孩带来了“温暖”。
虽然这个女孩儿既不纯良也不贤惠,心眼多又嚣张,与正统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韦一笑一早便知道,沾上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依然放任自己陷了进去。他喜欢跟她呆在一块,哪怕只是斗斗嘴、说说话,也能让他心里快活许久。
就像现在,望着她姣好的侧脸,他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泊泊流淌,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见到漂亮姑娘也会闹个大红脸。
他无比迷恋着这种年轻鲜活的感觉。
“听说教主送了你簪子,是这一支吗?”
韦一笑出神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她鬓间的海棠花簪问道,路小满一愣,手不自觉地抚上发间,摇摇头道:
“不是。”张无忌送的簪子早被她收起来了。
“我这次出门,也能给你带几样礼物,丫头可有想要的东西?”
他继续微笑着问,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倒没有,我这儿什么也不缺。”路小满奇怪地瞄他两眼,不知想到什么,又忙不迭地问道,“你们应是要去徐州打探消息,你可知现在是何人在徐州坐镇?”
韦一笑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棘手:
“是汝阳王。”
“哦?那汝阳王的爱女一定也来了罢。”路小满眯着眼笑,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张教主可要头疼了。”
韦一笑想到下午教主找他们去说话时的样子,也不瞒她,大大方方道:
“我瞧着教主的确相当烦闷,但好像不是为了这事。”
再让他多说一些,他却也说不上来什么了。
两人闲聊至此,韦一笑趁着夜色离开,路小满也提步往回走,但她才将一转身,便惊觉身后有人,连忙回身喝道:
“谁?!”
夜风萧萧刮着树叶,月色下只有她一人的身影,又像上次一样,那气息如潮水般顷刻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路小满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已经确信绝对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有人在暗处窥视。但那人是谁,所求为何,却通通毫无头绪。
凭着她如今的实力,竟然连那人的衣角都摸不着,一次两次被对方从容走脱,这倚天屠龙记的世界中,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既然存在,为何书中却从未提及?
[统子,在吗,这人到底是谁?]
系统丝毫不理会她,路小满心中十分不安,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中她变成了一只嫩黄色小雀儿,正在辛辛苦苦地叼树枝搭巢,将要搭好时,忽来一阵大雨把她淋成了落汤鸟,巢穴也被冲跑了。她四处躲雨,瑟瑟发抖缩在一户屋檐下,却又跑来几个熊孩子丢石子将她逐走。
她的翅膀被砸伤了,飞不起来,落在泥里,漂亮的羽毛沾上了泥浆,变得又丑又秃,狼狈不堪。
就在她不断挣扎的时候,一双大手将她托起,路小满以为自己终于要得救了,那双手却变成了寒冰做成的囚笼。她被关在里面,白霜覆盖上她的躯体,使她逐渐化为一座冰雕。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这天地间一片寂寥。
这个梦,太累了,也太冷了。
那冷意深入骨髓,让她醒来后震颤不止,仿佛连灵魂都被冻住了。
之后的两日,路小满缩在院中一直没出门,意兴阑珊地等着峨眉前来。
但她还没等到周芷若的消息,汝阳王先带兵打来了。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并不是她瞧不起汝阳王,但明教义军势大,深得民心;而元廷失德,遭百姓唾骂,元兵也大多意志薄弱,如摧枯拉朽一般节节败退。
这个时候他们难道不应该保留实力、死守徐州,或是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回草原上吗?竟然还主动出兵攻城,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张无忌应该也挺意外的,他放出去的探子失去了联系,应该抵达的太师父一行人没了踪影,就连前来助阵的峨眉丐帮等人都被堵在半道上。
看来那汝阳王并不是抱着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心态出兵,而是真的有备而来。
意识到这点后,张无忌立即展开对策,加固城防、调兵遣将,准备应战。
而神色怏怏呆在院子里的路小满,也收到了不知是谁传来的飞鸽急信。
那染血的字条上说,峨眉在水路上中了埋伏,陈友谅带兵一万伏击川军两千。
——峨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