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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苏翎无所谓笑笑。
刚刚举弓之时,伤口似被牵动了几分,她微蹙了眉,正打算同大部队一起回去,却忽然听见身后深而疾的咳嗽声。
身为医者的本能让她回头望过去,只看见男子清隽的脸上病态明显,她眉心微皱,缓步走了过去。
“顾大人……”她望向他。
她鬓发被风拂得散乱,几缕碎发落在额间,却掩不住女子一双清亮的眼眸。
那双眸子总是很澄澈很明亮,仿佛能直直地望进人心里去一般。
“见笑了。”
他放下掩唇的手,轻抬双眼,漆黑眸光定定凝住眼前女子,微平缓了几分气息,开口说道。
苏翎未答话,只是从口袋之中拿出一颗随身带着的蜜糖,指尖微动捻开了那油纸,径直将糖塞到了男子口中。
顾昭没想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唇上猝不及防被微凉的指尖覆住,迫他开了口。
清甜在舌尖化开,平复了喉间的痒意,却同时带来了一阵让人心痒的奇异感受。
他怔了怔。
良久的沉默之中,女子歪头瞧了瞧他。
“好些了吗?”
光影之下他眸色明灭,他微微皱眉,似是想让理智回笼。
外间云层密布,不透日光。
“闺阁女儿不该如此……”他眸光越发深邃,语气疏离。
“啰嗦,”好像早料到他会这般反应,苏翎翻了个白眼,转身驾马行在他前头,背影悠哉,“还不是吃了我的糖。”
语气之中带着些稚气的得意。
他凝着苏翎身影半晌,很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举止冒犯,他向来知晓。
只是他自己向来戒备,今日却没能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这也许是什么危险的预示,但是他心底惫懒,不愿多想。
许是咳得疲累了,他只是这样想着。
糖倒是很甜。
也很管用。
……
第二百一十章 证据(1)
春猎的晚间便是庆功宴了。
月色映在猎宫的青瓦之上。
晚风清凉,为横斜的疏枝挂上薄薄微霜,如同墨海的乌夜之上,一轮皓月高高挂起,映得满院清冷。
彩灯在檐下晕开光来,染得清夜带上些微暖意。殿旁悬挂的是轩昂的旗帜,在晚风的吹拂下,飘扬而动,标志着一场动人心魄的春猎的落幕。
猎宫后身循例燃起了焰火,在黑夜之中毫无预兆地腾空而起,在天际划出笔直而明亮的弧度,带着惊心动魄的响动,最终在如幕的夜中绽放出一朵极大而炫目的金花来。
夜空被纵横交错的金羽占据,热闹与繁华,一如既往。
城中不少百姓瞧见这辉煌的烟火,都激动地抬起头来,神色崇敬,议论纷纷,只道春猎又有好儿郎拨得了头筹,是南昭的荣耀。
而与这份外界循例的热闹相较,殿中的气氛倒是意外地有些冷清。
因为清和长公主一事,皇帝没什么心情大张旗鼓地庆祝,猎宫周遭也只是潦草地布置了一番。
众人分坐在殿下的长案前,案上也只有朴素的几盏香鼎,淡淡的水云烟飘散在殿中,香气幽雅细微,透着些微冷意,与外界的热闹格格不入,沉寂得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皇帝端坐在大殿之上,瞧着眼前被细细烹饪好的熊掌,虽香气四溢,可皇帝不知怎地兴趣缺缺,敷衍地衔过太监布的菜便不再用了。
清和长公主闹得厉害,皇帝怜惜之余也觉得有些心烦,乃至一直到宴席上都胃口不佳。
世家子弟敬酒的神色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皇帝不快。
皇帝虽神色不郁,但也没多为难众人,只是酒过三巡之后忽然抬了眼,独独看向苏翎道,“你今日倒让朕惊艳,原来苏家由父到子都是都是这般成器的,朕犹记得你父亲少年之时亦是同你一般意气风发,果真虎父无犬女,对得起你骑射过人的名声。”
“陛下谬赞,年少时夸下的海口如今还觉得十分惭愧,陛下莫要折煞臣女了。”苏翎颇为不好意思道。
“你谦虚了,”皇帝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半晌忽而胎眸看向苏翎问道,“你父亲可给你回过信,说他回朝的事情?”
此话使本就凝滞的席间气氛骤然一顿,大殿之中静寂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
皇帝语气不浅不重,可谁人都知道这话的分量可不像听上去这般云淡风轻。
苏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一直耐人寻味,从前苏云庭远在边疆,换得了暂时的安宁。
可如今要回朝了,定然会不可避免地陷入这京城之中的风云中来。
苏翎放下茶盏站起身来,面上是恭敬端和的模样,让人瞧不出什么端倪。
“还不曾。陛下不曾下令,父亲怎敢擅作主张?”苏翎笑笑开口答道,言语之间不见一丝错处。
皇帝亦温和笑笑,只道,“你莫紧张,朕只是随口一问,令他回朝也是朕的意思。”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证据(2)
“朕前些时日听闻边疆近来平定安和了不少,那地方偏远苦寒不宜久待,你父亲在外打拼了大半生,也应当回京来享享安乐了。”皇帝道。
苏翎抬眸望向皇帝。
说得这般好听,实则还不是怕兵权常年在外,跟熟了苏家,不认皇权?
边关几十万大军的兵权就像是皇帝心口的一根刺,平日里不疼不痒的,可若不处理掉,却总是让人不舒坦,放不下心来。
苏翎记得原书之中皇帝似乎也在一个偶然的契机问了原主这样一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