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9
人。”
秋桑方才突生异象时,似是摔了一下,这会儿有些不好走路,跌跌撞撞地跑到跟前,扶住苏锦,也跟着劝:“大人,咱们还是先回桐花宫歇着,不急在这一时。”
苏锦却固执不肯听。
“臣与陛下同去。”
“……”
楚滢一时之间,竟寻不出话来答他。
既不想让他一同去,也无法对他说重话,两相僵持,便是无计可施。
不是不允他,而是她当真害怕,眼下局势复杂,万一朝臣真要当面为难他,她只唯恐自己护不住。虽然知道,让他留在宫里静候,也并无实质性的区别,但总还可以自欺欺人,还有方寸之地可以周旋。
毕竟她,还真不敢说,那诡异的黑云便不是出自火器厂。
“陛下,”苏锦忽地反手抓住她的手,明明是晚春时节,却冷得像冰一样。
“不论究竟是何变故,京中生此异动,终究是大事,眼下百官怕是已向宫中赶来。臣身为大楚的臣子,理当前往太极殿,不可例外。若是……”
他目光闪了闪,神色微动,“若是变故果真生自火器厂,臣作为一力促成者,必不能畏缩人后,置身事外,自当以身担责。”
她怕的还不就是这个。
楚滢心口一荡,立时慌张得厉害。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不过是这样一猜,苏大人便如此急着要担什么责?”
她不愿惹他多想,勉强牵了牵唇角,转身就要往太极殿去。
“秋桑,扶你家大人回去。”
还未迈两步,手腕忽地被人攥住,这人站在她身边,身形摇摇欲坠,却半分不退让。
“臣是陛下的帝师。”他直直望着她,“若遇事则贪生怕死,不敢承担,又如何配为人师?”
“……”
楚滢气得几乎呕血。
平日拿帝师的名头压她,便也罢了,什么时候了,竟有这样赶着将自己往百官面前送的人。莫非是怕百官没有由头办他吗?
但终究是犟不过他,只能揣了一颗心,与他并肩赶往太极殿。
太极殿不远,他们到时,却有过半官员已立在门前了。
盖因宫门之外,有一片早市,下了朝的官员惯于去那里用早点,事情发生在这个当口,大约许多人是抛下碗筷,即刻就赶了回来。
素日静穆的广场上,乱糟糟一片,目之所及,皆是忧心忡忡,慌慌张张,指点着城北方向仍未散去的黑云,三五议论,令人见之心烦。
楚滢拂袖就往殿里龙椅上坐,司礼的宫女也顾不上如往常一般,令百官手持笏板,列队齐整,再宣进殿,只匆忙传了一声,一众人等便乌泱泱涌进来。
其情其状,越发看得人糟心。
“别闹这些虚文了。”楚滢挥了挥手,命百官平身。
她原就心烦,更担心着一旁苏锦,越发心浮气躁,脸色沉沉,只勉强自持着。
“诸位爱卿都是自宫外进来,”她沉声道,“可有谁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大臣们面面相觑,也说不出准话。
还是倪雪鸿道了一句:“陛下莫急,方才百宜姑姑已经传旨出去,命城门提督去查探了,策马来报,想必不消多时也就有消息了。”
她刚脸色稍霁,就听下面不知是谁,小声道:“瞧着方向,怕不是火器厂那地界?”
声音虽犹犹疑疑的,却像锥子一般,直往人耳中刺。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眨眼间,满殿里便窃窃私语,其声嗡嗡,搅得人烦扰不堪。
楚滢眼见得苏锦站在身边,脸色白得如纸一般,却碍于在朝堂上,想牵他一下也不能够,便越发上火。
“急什么?”她冷冷望着下面,“事情还未查探清楚,在朝堂之上交头接耳,也不怕丢了体面。”
让她一镇,底下交谈声便止了。
多数人皆知道,如今陛下烦着,不好触了她的霉头,却终究是有耿直了大半辈子,不大识时务的,唉声叹气开口。
“方才生变时,臣已在归家途中,臣家中恰在城北,匆匆赶来,一路上只见民居、商铺,多有损毁,倒塌者亦不在其数,百姓有手脚折断、头破血流者,亦有一些,未能及时逃出,在房屋下受压呼救,老弱男眷,哭喊不休。”
她连连摇头,神情痛心疾首,“臣不过匆匆一瞥,其状怎一个惨字了得,令人不忍目睹。此番灾祸,也不知所出何故,但终究是百姓苦啊。”
听她这般一言,众人也忍不住纷纷唏嘘嗟叹。
楚滢虽未亲眼目睹惨状,但只听她转述,心里亦是堵得厉害。
却在此时,忽听外头有宫人喊道:“张提督回来了!快让开些,别挡着路。”
紧跟着便是一声马鸣,原是受了楚滢的旨意,让策马来报,连到宫门前都顾不得下马,一路飞奔到太极殿。
朝臣不必人说,自发让开一条路来,让那风尘仆仆,满头大汗的张提督跑进殿来,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