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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却一反前态,目光如炬,直盯着身侧的人。
    楚滢让他问得一怔,唇边挂着的笑落下来两分,声调倒还平和:“不过是在朕跟前添茶倒水,做些微末功夫罢了。”
    稍停了停,又道:“此次出来,带的人原就不多,许多事里外都只靠百宜一人,她也辛苦。”
    这话出口,已是额外多言解释了,只差明晃晃地写着另眼相待。
    苏锦却只牵了牵唇角,笑得有些发凉,让人捉摸不透。
    他目光在楚滢和那小侍之间来回一转,声音平静,却如惊雷。
    “哦,是吗?那今日御前侍奉的功劳,不知回了京城之后,又打算如何嘉奖呢?”
    他直直望着楚滢,笑容和煦,“是封贵人呢,还是直接位列四君?”
    “……”
    船舱里这样多的人,静得连半分大气也不敢出,原跪坐在中央空地的乐伎和舞伎,都瑟缩着身子,露出求救般的目光,只求快些逃离这是非之地。
    楚滢与他对视着,像是有片刻错愕,眸中划过某些难言的情绪,衬着唇边未褪尽的笑意,显得格外别扭。
    但她最终只是轻笑了笑,与平日和苏锦一同上朝时没什么两样。
    “苏大人说什么呢?”
    她说着,就用下巴轻点了点,示意身后的百宜倒酒,那模样并无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的意思,明摆着是想轻放了过去。
    只是百宜刚执起酒壶,苏锦的声音却再度冷冷传来。
    “臣有何处说错了吗?区区一个府衙内的侍人,竟值得陛下大费周章,婉转迂回地让人送到身边,若是不给个贵重些的位份,又怎能对得起陛下这一番用心?”
    “……”
    他此言一出,众人的下巴几乎都要给惊掉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触了上面的霉头,只敢与邻座你看我,我看你,俱是满脸的震惊。
    苏大人今夜这是怎么了?
    苏锦端正自持,一言一行稳妥周到,从不行差踏错,乃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任了帝师之职后,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更是力求无过,向来都是三思而后行的。
    也是因此,朝中许多人背地里都说,男子做到这般份上,实在是无趣,古板得紧,半分也不讨人喜欢。
    而眼前,他的冷淡锐利,大异于往日,几乎像是改了一个人一般。
    百宜捧着酒壶的手,也忍不住一僵,但在御前不好坏了规矩,正要假作无事继续斟酒,不料楚滢轻轻一抬手,竟是以帝王之尊,亲自将她拦下了。
    这便是大事不好的征兆。
    “苏大人,”楚滢望着苏锦,眉眼间竟还像含了一分笑,“这是在说哪里的话。”
    苏锦眼睫微颤,神色平静得有些异样,总像是勉强维持着这一刻体面,但稍有一阵风过,就要抖落了他一身霜雪似的。
    “陛下听不明白吗?”他淡淡道,“这侍人早在前几日里,就得了陛下青眼,您若是有意,发一句话便是了,自然没有不从的,何必让刘知州今夜当着人前,演这一出戏码。”
    “……”
    这般奢靡的画舫,原是处处设计妥帖的,只要闭紧了门窗,任凭外面如何夜凉,舱中都是暖意融融,绝不会冻着了出游的贵人。
    然而此刻,厅里竟忽地凉得很,像是外面河上的风一夕之间全都灌了进来,吹得满身萧索,人人背脊上都寒毛直竖。
    只是再凉,也凉不过楚滢此刻的目光。
    “苏大人,你怕是喝多了。”她轻声道。
    她已经褪去了素日和气的外衣,话音里的威慑之意明白地显露出来,让人无法忽视。
    尽管人人都心知肚明,这知州刘钰没有那样大的胆量,将府衙里伺候人的侍儿都随意敬献上来,供陛下金玉之躯受用。她敢这样做,必是事先得了授意。
    然而,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明晃晃地挑破,半分也不给陛下留脸面,哪怕是苏锦,这也……
    满室噤若寒蝉中,只有苏锦一人不慌不忙。
    “臣没有。”他微微笑了一下,却像是苦涩,“臣身为帝师,只是行教导劝谏之责而已。”
    楚滢挑起唇角看着他,神色难辨。
    “苏大人想劝谏朕些什么?”
    “陛下金尊玉贵,即便要选人侍奉在跟前,不说出自何等簪缨世家,至少也该是出身良籍,方不辱没了皇室门楣。”
    他淡淡一眼扫向那小侍,轻描淡写:“他的身份不妥。”
    那小侍在跟前站了许久,本已是落了难堪,再让他这样一说,越发无地自容,眼眶红红,原是要哭的,撞上他在朝堂上能震慑百官的眼神,又硬生生让吓了回去,垂着眉眼,不敢出声。
    楚滢瞧在眼里,就止不住地泛上冷笑。
    “哦?那苏大人以为,当如何做才好?”
    她神色已是相当不善,席间有与苏锦无甚仇怨的,已经悄悄向他递眼色,意在劝他知难而退,不可仗着陛下素日厚待他,当真忘了分寸。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