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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为医者,还是会对病患心软两分。
只不过,她清楚地知道,那人身上的伤虽然看着严重,但最紧要的反而是心病,倒不如表现得更冷硬一些,来绝了他的心思。
瑾夭头也不回地走了,过了小路,回院子前还顺手关了门。
她这会儿胃饿得发疼,转头便去了灶房煮了粥,囫囵地喝完了一碗寡淡的粥,回卧房时余光扫到了院子外的人。
昏暗中只能看到身形的轮廓,明明是跪着的,腰背却仍旧挺直,肩平腰正,竟似是月下饮茶,有种莫名的傲然清贵之意。
瑾夭冷漠地将余光收了回来,迈步进了卧房,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反手关门,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执迷不悟。
真是个怪人。
瑾夭将事情抛到脑后,洗漱睡觉,屋外没有一点声音,胸口又隐隐有莫名的感觉。她拧着眉,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墙。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绪慢慢沉静,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屋中的烛影摇晃,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瑾夭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脑袋一阵阵发胀。
她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行径违背了师父的教导,昨晚才会梦到屋外那人满身伤的样子。
自从记事起,师父就总教她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一遍遍告诉她要心怀天下,便是深陷囵圄,也一定要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然而,师父到死也没能给她养成那样热心的性子。
甚至因着一些事情,她的性子比小时候还要冷淡木讷一些。
师父说的那种兼济天下的人,瑾夭也是有几分敬佩的。只不过于她而言,更信因果缘法,生死皆有定数。
若是能与她相遇,便算是有缘,她自会伸手援救。
昨日的事与往常不同,她不是吝啬那些药材,只是不想让那人饮鸩止渴,也不愿违背自己的意愿。
早先便说好了十五日,经昨天日出时间正好。
她不愿意与任何人有什么羁绊。
瑾夭穿衣洗漱,从卧房出来时目不斜视,余光扫到仍跪得笔直的人,皱起眉,却没有停下步子。
她无视了面色愈发苍白的陆肖,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就回到屋子里待着。
这一整天,不是必须出门的情况,瑾夭就房门紧闭,在屋中看书,出门时也会控制好视线,绝不乱看。
她心口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感觉,给自己诊脉时,又什么都摸不出来。瑾夭凝神思索了半刻,取了一颗调理的药丸就水咽了。
心跳慢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难受。
瑾夭坐在软塌上看书,但总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伸手要扯了被子来盖,正摸到角落叠好的衣服,是那人落下的。
晌午她去灶房时,无意扫过,便看到那人的身形就已经摇摇欲坠了,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会儿,许是已经走了。
瑾夭坐了一会儿,将思绪慢慢收回来,放下手中的书,盖了被子在软塌上假寐,时间久了意识才开始昏昏沉沉。
她睡得并不熟,半梦半醒了好几次。最后是被一声惊雷震醒的,她揉着发痛的脑袋坐起来,外面已经是大雨倾盆。
瑾夭的面上还带着几分迷茫困倦,视线望着窗户的方向,又听着打了两声雷,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凝神思索了很久,手都已经摁在窗子上,想要打开窗看一眼。
那人受了重伤,应当不会坚持到现在。
只是……
瑾夭想起他执拗的眼神,又是一阵眉心发痛。
那人向来古怪,就怕他这会儿还没走。
白日余光扫过,她就知道那人没有处理伤口。
外伤严重,内息混乱,不吃不喝,强撑着在寒风里跪了一天一夜,这会儿若是真淋了雨。
那人怕是活不长了。
其实,哪怕只是为了在那人身上的珍贵药材,自己也不希望他死。
瑾夭只觉得胸口难受得厉害,面色都苍白了几分。她倒是不太在意,只抿着唇忍下,凝神继续思索那人的事情。
她给了那人保命的药,只要一颗就能把他从生死一线上拉回来。
如果那人故意不吃的话,是他一心求死。
自己救不了。
瑾夭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忍着难受,转过身靠到窗子上,听着外面狂风暴雨的肆虐。她缓慢地阖上眼睛,脑中的思绪纷飞,倒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雨下得很大,将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
屋中没有点灯,昏暗又阴冷。
瑾夭靠着窗子坐着,能感觉到从窗户缝里挤进来的凉风,将她昏涨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一些,但也把她身上仅存的点点热气带走了,冰冷得厉害。
雨下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消减的意思。
夜已经深了,可瑾夭没有半点睡意。她揉了揉发僵的肩膀,思索着要不要去看两本书,正要翻身下床。
“扑通”
外面骤然一声闷响,混杂在雨里,并不是很清晰。
瑾夭却一下子听到了响动,皱紧了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