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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发大水被冲走的那个孩子!
算起来,他也只剩下四个月好活了?这可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我比你大一点,不叫姐还想叫阿姨?”
苏元华把吸了水分的手绢随手挂到旁边枯草支棱的茎上晾着,搓了搓凉飕飕的手指,紧紧盯着眼前湿了毛小奶狗似的小男孩,恶声恶气地说:
“听说你很皮,是咱们大队的孩子头儿,成天带一帮孩子瞎跑,游手好闲不求上进,是不是有这回事?”
梁斌洗得白净的小脸红了红,害臊似的瞥一眼她好看的脸庞,很快移开目光,老实承认:
“是,我以后不胡闹了,我都听你的。圆圆姐,你会算命是不是?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爷我爹他们现在咋样了,是在下头等我,还是已经去投胎了?
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我给他们烧的东西都收着没有?你放心,我没叫人看见,都偷着自己一个人悄悄烧的,叠的衣服房子也都没人知道,不会连累你的。”
梁斌巴巴看着她,眼里满是恳求:
“我知道算命要钱,我可以帮你干活抵的,工分我不要了,都给你,你帮我算算行么?我不懂行,怕他们收不到纸钱还有东西。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还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想他们能过得好一点,他们生养我一场,没享过我一天福,我不孝顺……”
苏元华怔怔看着眼前语无伦次的小男孩,恍惚间竟将他看成了儿子顾唯的脸。
她和顾戎都走了,唯唯也会这样自责愧疚,对她这个妈妈怎么都放不下吗?那得多苦!
突如其来一阵冲动,苏元华一把将人抱紧怀里,带着哽咽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你只是个孩子,你没做错什么,不欠任何人的。就算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你自己也要过得好。”
要是她唯唯还活着的话,一定要过得好。
“嗯,我听姐姐的。”
“好孩子。”
***
两天工夫,东西南北四口井先后出水,系统测出的结果准得惊人,说是几米几乎分毫不差,即使苏元华早有准备也颇觉惊喜。
随之而来的,则是大队长家闺女能掐会算的流言,在背地里盛行蔓延。
加之苏家兄弟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苏元华小神算的诨名不胫而走,为人津津乐道。
不过大家都有分寸,更多的只是聊新闻似的新奇打趣,并没有什么嫉妒眼红的恶意,更不会闲的没事干去举报。
毕竟苏元华的本事和功劳明晃晃摆在那的,四口井一打,受益的是全大队的人,饱的是社员自己个儿的肚皮,他们可干不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那种又蠢又毒的事。
一大队喜气洋洋,加班加点地砌井浇地播种;其余大队看着眼热,不约而同过来请苏元华过去帮忙找井眼,价开得一个比一个高,春耕不等人啊。
苏元华没有趁机发这种不义之财,还是按照之前的旧例收费,外加每天管上一顿饭,两菜一汤的工作餐标准就行,不求大鱼大肉,只要做得精细卫生味道好就行。
当然,这是她私底下跟亲爹透的实底;明面上接待其他大队来请的干部,还是她爹苏盛泉这个大队长。
苏大队长常去公社开会学习,思想觉悟高,场面话说得那也是相当漂亮,把自家闺女大公无私奉献集体的高风亮节展示得淋漓尽致,大大刷了一把名声。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苏元华便都在忙活这事儿,每日里奔波于各大队之间,在系统的帮助下确定最适合的井眼位置,并在旁监督指导,直到成功打出水为止。
系统出马,一个顶俩,结果自然是无一失手,皆大欢喜。
几个大队的社员全都对这个有本事的女青年抱有不小的好感,顺手就塞点地瓜干、锅巴之类的零嘴给她,生怕她给累瘦了,白胖胖的多有福气!
更有那些家里宽裕些的找上她,想花钱雇她帮忙打私井。
苏元华也不推脱,痛快应下,一丝不苟地干完活,照例按价收费,并不恃才傲物,谦虚热情得一如当初。
村民们朴素又热情,就喜欢这样不骄不躁又有本事的人才,还特别有人情味儿,就是咱们这里水土养育出来的好青年。
口口相传之下,苏元华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很快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成为家长教育自家孩子时的对照组。
很快,苏元华在全公社都出了名,公社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点名要见她,问了不少相关问题。
苏元华早有准备,每晚回家啃书本,临时抱佛脚也卓有成效,答得头头是道,平实的叙述中不时夹杂几个专业术语,让人听懂的同时又显示出高深的专业素养,更加令人信服。
知青们也都听得心服口服,对地理生物物理相关科目生出极大热情,掀起一股学先进追先进的学习热潮。
苏元华这几天过得极其充实,有意锻炼之下,连原本娇弱的体质都有所改善,但也不敢贪多冒进,而是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