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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邪无奈点头道,“正是如此。”
林海嫣哑然失笑,“你这么多年寒窗苦读,终得此机缘入朝为官,现在为何突然放弃?”
“先生,不是学生主动放弃,而是现实让我不得不放弃。”
袁清邪眼见曾经的同窗、友人踏入大内皇宫参加殿试,金黄灿烂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熠熠生辉的光线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沉思良久后,袁清邪才缓缓启唇道,“先生,你我皆知,朝庭明令……”袁清邪的眼睛泛起泪光,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咬牙决绝地说道,“阉党不得参政。”
林海嫣目瞪口呆,“阉党?”
袁清邪艰难地点头,“先生想的不错,学生身体残缺,不配入朝为官。”
还未等林海嫣反应过来,袁清邪立即跪在地上,双目噙着若有若现的泪光,“学生跪谢师恩。”
“不去殿试,那你以后打算如何做?”林海嫣垂眸,轻咬嘴唇道,“虽说朝廷命令禁止,但此事并不是毫无转机。昨日陛下还提到你,想来陛下还是看重你的。我在旁说说,如若不行,我请裴公与陛下谈谈……”
“先生!”袁清邪打断林海嫣,“先生的好意,学生铭记五内。但法规已定,怎能轻言破坏?”
阉党不得参政,是习国不可触及的法规。
几十年前,习国深受阉党之祸。当时,阉党掌控习国军政大权,到后来阉党的势力日益渐增,最后皇帝的任命都由阉党决定。
那时的习国水深火热,萧家的皇位也是名存实亡。到最后,萧家的江山摇摇欲坠,几近将要覆没。
最后还是当今宣德帝力挽狂澜,挽大厦之将倾。宣德帝痛恨阉党深入骨髓,林海嫣心中没有把握说服宣德帝任用袁清邪。
袁清邪自然知道此事已无转机,也不愿林太傅为之进谏。袁清邪见林海嫣仍旧心有余悸,又说道,“况且,学生已经想好去处了。”
“是温玄吗?”
袁清邪一怔,良久才点了点头。
身体残缺?如若是天生残疾,他为何还要全力以赴会试?
这件事情一定刚发生不久,难怪袁清邪的行为那么怪异。
“你放心,温玄……”林海嫣望着远处热闹的市坊,凝神道,“几日之后,就不会是温相了……”
袁清邪消失的这几天,林海嫣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来定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
这样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毁就毁了呢?
林海嫣正视袁清邪,只见他脸上略微苍白,原来眉清目秀的脸上多了几丝困顿和消瘦。
“袁清邪?温相他对你……”林海嫣轻唤道。
袁清邪单薄的身躯微微震动,“那些腌臜的事情,不堪入先生的耳,先生莫要问了。”
林海嫣摆首道,“我并非问那事,而是……是温相派人对你动的手,还是……”
“是我自己。”袁清邪的声音幽幽地飘来,明明是那么痛的一件事,却被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在谈论的是他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和屈辱,又怎会让一个身体健全的男子忍痛净身?
林海嫣知道温玄好男色,但却不想到他竟然将手伸到崇文馆来。
王雪澜伫立在原地,噤声不敢说一个字,但听得袁清邪动手、让自己变成阉人后,吓得顿时没站稳,险些身体前倾摔在地上。
袁清邪清冷的目光投到王雪澜的身上,王雪澜的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说道,“你放心,我决不会对旁人谈及此事。”
“无妨,世人皆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林海嫣忽觉不对劲,“我们二人不说,温玄干此丧尽天良之事,断然不会自己说出,世人为何知道?”
袁清邪淡然道,“学生既已净身,如今摆在学生面前的道路,唯有入宫……”
真要入宫当阉党吗?
林海嫣紧蹙眉头,“你果真想好了?如若陛下问起,你又当如何解释?难不成直接说出事实?”
“走一步算一步。”
林海嫣正色道,“袁清邪!你为何入宫?事已至此,为何不隐姓埋名、安稳度日?若是进宫,你可知道日后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因为学生放不下京中。”
袁清邪在京中生活了五、六年,难免不舍。
林海嫣知道袁清邪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当初她早已知道他遭人跟踪,可他还是遭此不幸,她还有什么理由干涉袁清邪的决定?
他做这个决定,势必是思量已久的。
“那你走吧。”林海嫣心中苦涩不已,但她知道袁清邪心里更是酸涩。
以温玄在京中的权势,温相若是真想得到一个人,她能能力阻拦吗?
温玄的蝼蚁无孔不入,一般人能够幸免于难吗?更别提一个无依无靠的袁清邪了。于温相而言,袁清邪手到擒来,丝毫不用费工夫。
林海嫣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雪澜,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