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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但奈何台路办事太快,这么快就做好此事。
这漆的味道属实有点儿冲了,林海嫣不愿立即住进刚刷过漆的屋子。
“我找家客栈,日后我去那儿住,这院子得要敞十天半月。”
台路的双手不停绞着自己的衣袖,“那……那学生这月的工钱……”
林海嫣略有惊异,台路不小心对上林海嫣的目光,忙说道,“先生好意,收留我在此帮佣,我这才苟活于世。先生放心,如今科举在即,等我中第后……”
对于中第之事,台路心中并无十足把握。数月前,他曾经将自己的策论交于林太傅看,但此前的原主却说他资质平平、中第希望不大。
“你去库房领工钱吧。”
台路正要转身,林海嫣唤住他,目光尤为坚定,“台路,只要一心向学,苍天便不会负你。”
台路听后,双眼顿时一亮,“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对了,先生此时不可住客栈,往年的考官会集中贡院吃住,因先生德馨淑贞、深得圣人器重,故而被特允在自家居住。”
林海嫣自然知晓此番安排是防止漏题,如若自己真在客栈居住,的确会引人诟病。
“客栈不能住,还能住哪?”
“尚书府啊!”
尚书府?为何能住在尚书府中?
林海嫣不便直接问,便假意道,“我还是不打扰人家了。”
“先生住在尚书府,怎会是打扰?王小姐与您是手帕交,自然欢迎先生前往。当年,尚书大人力荐先生任职博文馆,可想尚书大人也是极为欣赏先生的。”
任职崇文馆?在崇文馆中当教学先生?
林海嫣准备继续套话,“是啊,我年仅十六却身居太傅,未免有些忝列其位了。”
台路忙解释道,“先生的授业恩师乃昔日裴太傅,先生自身也是学富五车。先生年纪虽轻,但我习国上下无一不服。”
“先生去哪?”台路见林海嫣转身离去,不禁问道。
“崇文馆找人。”
“我与先生同去。”台路赶紧追上林海嫣的步伐。
习国的科举分为经义和策问,期中经义占大头,可谓是得经义者得天下。经义直接关乎士子是否能中第,至于策问……只是锦上添花。
崇文馆就习国最大的学馆,也是最顶级的高等学馆。而林海嫣林太傅则是崇文馆中讲经义的最高权威,科举中第者不少人出自崇文馆。
整个崇文馆就像个偌大的四合院,透过门就看到里面一排后罩房,两侧的耳房多如牛毛。仔细一看,其间还有不少弯弯绕绕,走了多时,时不时有学子打招呼,“林太傅。”
“林太傅。”
……
林海嫣见诸士子只是礼貌性打招呼,脸上情绪并无半分波动。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但没有一人嘘寒问暖,可见原主与诸士子交情不深,故面对士子打招呼,她只是轻微点头。
穿过两旁的抄手游廊,总算到达总舍。所谓总舍就是崇文馆所有夫子办公之地。
远远看见总舍,地方着实宽敞,里面必定有不少人。
然后,林海嫣踏进总舍,只见里面只有两个老夫子。
她刚踏入总舍,两人纷纷转过头来,看见来人是林海嫣又回头继续看书卷。
林海嫣自觉尴尬,转身对台路不可思议地说道,“总舍就两人?”
“自然就只有岳夫子,谭夫子二人。”
林海嫣先找出朝廷官员录卷,将二人的情况记下。
右边身着玄色衣衫的夫子名唤岳杭,年六十有三,官至正五品给事中。而左边这位老夫子名唤谭麟,年六十,官至正四品太常寺少卿。
“如今科举在即,不知二位夫子有何见解?”
岳杭随意说了句,“这不都是你林太傅一人的事儿吗?问我们两个老人作甚?”
在二位老夫子眼中,林海嫣连续几年主持科举,他们连句话都插不上。起初,他们不服气,她林海嫣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凭什么掌管一国科举大事?
可后来,二人慢慢想明白了。她林海嫣可是受了裴太傅衣钵的人!裴太傅历经三代帝王,是习国的中流砥柱,她林海嫣借的是谁的东风?那自然是裴太傅的!
没有裴太傅为她打下的根基,她一个女娃娃,别提当上一国太傅,连能不能入朝为官都是问题。
圣人愿意像相信裴太傅裴裕一样相信她,天下人自然也尊崇她。
裴太傅如今已有七十有余,自古七十古来稀,裴太傅还能在世上几年呢
等再过几年,裴太傅仙逝后,她林海嫣的太傅之位还能固若金汤吗?她一介女流早晚相夫教子,在朝中耍威风也耍不了几年!
林海嫣见二位夫子积怨已久,深深作揖道,“二位前辈,此前海嫣多有得罪,还望二位不与晚辈计较。科举政务事关习国国运,海嫣自知能力有限,愿与二位一同斟酌此事,愿二位前辈不吝赐教。”
“林太傅实属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