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里打转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去阳台透透气，然后跨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撞到了。”
    答非所问。
    霍倚楼轻拧眉，捏住她脚踝。她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连衣裙，裙子到膝盖位置，露出光洁的小腿。她肌肤光滑白皙，因此那青紫显得十分扎眼，青紫之中，还有一条竖长的浅口子。倒是没流血，只是破了点皮，显得很红。
    这也太娇弱了。霍倚楼松开手，拧着的眉舒展开，恢复英俊的面容。
    “等一下，我给你拿个创可贴。”他说。
    “好，谢谢。”慕颜把眼泪擦了，看着霍倚楼起身至旁边的橱柜里，拿出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块创可贴。
    本来这种程度的小伤，不用处理过两三天就好了。但碍于慕颜这人身娇体弱，他还是给她处理一下为好。
    霍倚楼回身，撕开创可贴给她贴在那一条划痕上。
    慕颜又吸鼻子，又道谢:“谢谢你啊，霍倚楼。实在很抱歉，打扰你的工作了。”
    已经打扰了。他没说话，回到电脑前，才发现自己的麦还开着。
    所以刚才的一切清晰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所有人都听见了——
    霍总他身边有个声音很甜的女人！
    不得了，不得了。霍总十八岁就进了公司，十年来，身边别说女人，连动物都是雄性的。
    居然有个女人！而且霍总刚才是去哄人了吗？
    当然了，谁也没这个胆子提起这件事，大家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霍倚楼说:“继续。”
    慕颜靠着沙发背，看着霍倚楼的侧脸，他还是很贴心的嘛……
    赵如接完电话回来，就看见自家儿子竟然在人家面前开会，而颜颜呢，目不转睛盯着霍倚楼。
    这眼神，她觉得有戏。
    赵如满是感慨地无声叹气，颜颜多好一孩子啊。
    霍倚楼这个会议是例行会议，没开多久。“散会吧。”他摘下耳机，一下注意到慕颜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她眼睛里还是柔润的，这点伤不用哭这么久吧？
    霍倚楼把电脑合上，便听见赵如取了外卖回来，满满两个大袋子。
    “快来，吃饭了，颜颜。”赵如招呼道。
    慕颜嗯了声，起身来帮她。这回她老实绕路了。
    赵如把盒子拿出来，装进盘子里，一切妥当之后，视线一转，瞧见慕颜腿上的伤。“哎呀，这是怎么了？就这么几分钟，腿怎么这样了？”
    慕颜回答说撞了一下，不好意思说前因后果。赵如又不满地看向霍倚楼，指着他手指轻晃:“你这个人怎么这跟都不会照顾人？”
    他又不是老妈子，还得时时刻刻注意她的动静。她也不是幼稚园学生了。
    慕颜赶忙摆手，解释:“阿姨，这不关霍倚楼的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赵如一听她叫霍倚楼，眼睛又亮起来，“嗨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慕颜只笑了笑。
    霍倚楼在心里接这句话:因为蠢。
    吃过饭，慕颜就要走，总不好在人家家里赖上一天。
    临走之时，赵如戳霍倚楼胳膊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去啊，约歌剧啊。”
    霍倚楼一时没动，还是在她离开之前问:“过两天有个歌剧节目，你想去看吗？”
    慕颜眼前一亮，“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嗯。”霍倚楼不情不愿点头，他从包里拿出票，递给慕颜。
    慕颜受宠若惊，真是比过山车还曲折……
    “好啊，谢谢。”她接过票，“那过两天再见。”
    “嗯。”霍倚楼又应了声。
    慕颜转过身，又转回来，眼巴巴地问:“我要是找你聊天的话，会打扰你吗？”
    “会。”霍倚楼毫不犹豫。
    “好吧。”慕颜有些失望，转身出门。
    霍倚楼跟在她身后，开车送她回家。他送慕颜到楼下，就此分别。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她脚下，她看着霍倚楼的车子渐行渐远，她摸着自己的包，过两天他们要去看歌剧表演。
    竟然还有过两天的事。竟然不是梦。
    第11章 、第 11 章
    于是乎，连回家的路步调都变得轻盈。站在家门口往包里翻钥匙的时候，又翻到那张票。
    是《蝴蝶夫人》。
    “啦啦啦……”慕颜不自觉哼起曲调，把票放回黑色小包里，继续摸索钥匙。
    找了一圈，口红、耳机、公交卡……都找出来一遍，终于脑内灵光一闪，昨晚她把钥匙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今早出门太过兴奋，又忘了带。
    ……
    这个时间点，张妍和慕儒还没下班，家里不放备用钥匙在门口，或者去问物业，或者去找个咖啡店。前者她不太愿意选择，因为这种事发生过几次，曾经有一回，物业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调侃这事儿，和同事说起来，虽说是善意的，还是害得她无地自容了一阵子。后来就不太想去物业那里打招呼。
    没办法，只好灰溜溜跑进咖啡店。这家咖啡店开在小区附近很多年，老板娘大概四十来岁，认得慕颜。见她来，小声笑说:“又忘记带钥匙啦。”
    慕颜点头，笑了声，点了杯冰美式。她端着咖啡去了角落的位置。
    刚过三点，这个时间生意最为寂寥。店里没什么人，慕颜喝了口咖啡，一想起霍倚楼，这些沮丧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喜悦。
    从玻璃橱窗看出去，太阳正是最大的时候，刺眼得很，街上空荡。一棵歪脖子树下面，有一只猫躺着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