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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沙又糯,没有半点土腥味儿,特别好吃。今天俺就露一手让你尝尝味道,保你吃了一顿惦记下一顿。”
公输凭被按头安利,吃了一口和牛肉一同炖熟的土豆块后就再也停不下来,沉迷于这种疏松软糯的口感,复合饱满的口味,连着干完了一大盆,就着面饼子,把碗底都擦得干干净净。
锃光瓦亮跟新的一样。
李嘉连连感叹:“好家伙!”
“好家伙,比咱衙门里犁地的驴都吃的多。”
公输凭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心想要干大事儿,在看到目前全城内外所有人激情燃烧的种田热情后,不用人劝,从善如流地把目光放到了设计制造农机上。
荒地广袤无垠,犁铧原始落后。
虽然王爷把两百多头牛借给各县耕地,但是生产力还是很有限。人力畜力所不能克服的困难,通过机关奇巧,却可以大大改善。
从开垦播种,到灌溉培育,再到最后收获……每一个环节都大有可为。
这或许就是公输家族扶摇直上的东风吧!
公输凭在衙门的板凳都没坐热,赶忙收拾东西快马加鞭回了乡下,一推门正见老爹公输赢扛着锄头往外走。
老头子肩上扛着锄头,锄头把上挂着个箩筐,沉甸甸地压弯了他的腰,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处理好的土豆块。
见离家出走的叛逆儿子回家,哐嘡把锄头一撂:“你个臭小子,这些天跑哪里去了老子托人问遍了十里八乡也没你的消息。”
说话间,蒲扇般的巴掌就照着他脑袋上呼。
“你真是翅膀硬了,整宿不着家,现在还回来干什么,有种你一辈子别回来啊!”
“说,到底去什么地方鬼混了”
公输凭缩了缩脑袋,回神一想,不对啊!有什么好躲的,于是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地大声说:“爹,我去当官儿了。”
“我造出了厉害机关,连王爷都夸赞,把我留在衙门里当官哩!”
到底是个少年人,意气风发。
说话间带着藏不住的骄傲。
“你”公输赢满脸狐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娃儿,你不是白日做梦当成真了吧!”
完蛋,这孩子被刺激大发,疯掉了。
公输凭用实力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
他一回家就往库房里钻,把锯子刨子之类的木工工具掏出来,又小心地从家中四处摸出来藏起来的各种齿轮轴承配件。
现在全城都在开垦播种,有没有什么机器可以把破土犁田和播撒种子结合起来,最好能调整播种的间距,让每个种子距离一致,不稀疏,不稠密,没一株土豆苗苗都能舒展根茎。
老祖宗的书里好像有记载,三脚耧车,上有料斗,下有三犁,可以同时犁三垄田地,开沟,下种,填土,一气呵成,可以用来种小麦大豆。
但土豆嘛……
公输凭自己也吃过土豆,知道这玩意入口即化,自然细嫩娇弱,容不得磕磕碰碰。他敲着脑袋反复修改了一整晚,终于想到了修改图纸的方案,把犁烨和料斗的位置稍作调整,犁在前,斗在后,料斗与地面的距离尽可能的调低。
他以前从来都只关心那些看起来威武霸气的战争机器,对农机不屑一顾,现在想来,实在是狭隘。
当晚,他趁着黑夜,蹑手蹑脚地摸进老爷子的库房,把那些犁烨全都偷了出来,对着月色连夜赶制。
第二天一早,公输赢如常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犁地时才发现,满库房找不到一块铁犁。所有锄头,所有犁烨,全被薅掉了脑袋,只剩下个木头把。
这一看就是出自倒霉儿子的手笔。
老爷子气的火冒三丈,当即踹开房门,把还赖在床上睡懒觉的公输凭揪起来。
可怜公输凭,四更天装完机械才摸上床,刚闭上眼睡熟,这会儿还迷糊着呢。
“头呢?”
公输凭摸一摸自己安安生生待在脖子上的脑袋,睡得有些发懵:“还在还在。”
“我问你锄头的头!”
他被老爹杀气腾腾的眼神登时吓醒,一骨碌爬起来:“我撅下来做耧车了,三脚耧车,可以同时犁三排,一边开沟,一边播种。”
说罢,拖踏着鞋子蹿出门外。
在后院,一架木制耧车立在晨曦中。
老爷子看着面前怪模怪样的机械,惊得张大了嘴。
“这……这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些意思。”
在这一瞬间,他看着眼前机械,和金色晨曦中意气风发的儿子,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老了。
公输赢倒不是真的反对儿子走这条路,实在是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所以不忍儿子吃自己吃过的苦。
逆天乞巧,公输世家。
数百年来,有多少饱含宏愿踏上这条崎岖险途的公输后人,又有多少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孤勇之士
出人头地的只是少数天纵奇才,更多的人,碌碌终生,还有些陷入执念的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