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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的,把这些都给炖了?”
    “那过年可吃啥啊!咱大孙子一直可盼着过年吃肉肉的。”
    半辈子夫妻,崔老太最知道自家老头对这些鸡有多上心,也舍不得看他颓了吧唧的模样,开口劝道:“我知道咱家大青带着小伙子们守城辛苦。再辛苦,也不用吃这么多□□?啥家庭条件啊,不吃肉就不能打仗了”
    “大青也是不当家不知米面贵,半点不知道心疼自家东西。这仗还没打呢,就要米要面要吃鸡。”
    “等他们真打了胜仗,别说几只鸡,就是要喝老树根底下埋的女儿红,我也由他们喝去。”
    “唉……”张老三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看依旧喋喋不休的老婆子,又看向城门口还亮着的火把光亮,憋了满肚子心事说不出口。
    城外围着的胡人,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而是二万大军,甚至更多。
    那些自告奋勇战上城楼的孩子们……是以卵击石,是螳臂当车,抱定心中一炉不息的热火,踏着坚冰,逆着寒流,往黑暗漩涡的深处溯洄。
    他们心知局势危急,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可还是咬住牙关挺身而出,用单薄的臂膀试图去阻拦北胡前进的铁骑,用背脊去护卫身后城中的乡亲父老。
    他虽然一把老骨头,无力上阵杀敌,但也想为孩子们做点什么。
    就给他们做一顿暖暖和和的鸡汤面吧!
    吃饱了上战场。
    长长远远,常常久久,福寿绵长。
    “别说了,去烧水吧!”张老头叹着气,把袖子撸到胳膊上,伸手进鸡窝抓了最大最壮的那只大公鸡,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厨房拿刀去了。
    他前脚刚自厨房取了菜刀,忽听哐嘡一声闷响,就落在院子里。
    难不成是进了贼人?
    张老三放下挣扎不休的鸡,握紧了手中菜刀。
    大战当前,正是乱的时候。
    城里秩序混乱,有不少二流子趁火打劫,趁着家中青壮不在,只有老人看家,就溜进去别人家里偷鸡摸狗。
    偷抢打砸的事故也骤然飙升。
    他两手握住刀把,咽了口口水,紧张地大喝一声:“谁?”
    院里昏黑,只隐约看到个乌漆嘛黑的暗影,就猫在水缸边上。
    老大一只,看起来怪壮,比水缸还粗还高。
    张老三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他心里也发怯,站在厨房门口,不敢出门,更不敢靠近,只是放大嗓门吆喝:
    “不长眼的小畜生,赶快从我家出去。”
    “我儿子张青是王府的侍卫,手里头有百十号弟兄,你若是敢来硬的,绝对讨不着好处,我儿子不会放过你。听见没!滚出去!”
    他吼了两声,没吓走贼人,反倒是把里屋正在睡觉的小孙孙吵醒了。
    小家伙刚六岁,听见爷爷说话,也没听清在说什么,就以为在叫他,于是自己乖乖地穿了小袄,揉着眼睛,打开房门。
    “爷爷!”
    小娃左看右看没找到人,迷迷糊糊地迈开双腿走进院子,张老三的心都快吓得跳出来了,来不及多思考,直接冲了出去,一把抱起娃娃。
    张老三抱着乖孙心有余悸,他怀里的小娃却还咯咯傻乐,手指一个劲儿的往他身后指:“爷爷,爷爷我要骑大马。”
    张老三往身后一看,惊呆了。
    自家院子里蹲着的,哪里是什么贼人,竟然真是只不长眼的小畜生。
    院子里,水缸边,横着趴倒一只高头大马。
    许是脑袋磕到水缸,磕昏了过去,这才那发出那哐嘡一声闷响。
    张老三抱着孩子上前,看看天,瞅瞅地,又打量打量自家用了三十多年的大水缸。实在想不明白这匹大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莫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与此同时,同样的神奇场景在朔州城各处上演。
    李家大婶正在院里晾衣服,咩咩叫的小肥羊就从天而降,掉进怀里了。
    王家老哥正准备劈柴呢,柴火堆上坐了头俩眼懵逼的傻大牛。
    ……
    寻常百姓见都难见到的高头大马小肥羊,雨后春笋一般,凭空冒了出来,落在农舍前,院子里,甚至还有直接栽进饭锅里的。
    最奇的是,这些马匹,每一只都又高又壮,带着辔头,背上是皮质马鞍,四个蹄子全钉着铁掌。有的,蓬松的马鬃上甚至被扎了小辫儿。
    有见多识广的人看了,直咋舌:
    “看模样,这怎么那么像北胡的马啊!”
    有人说这是老天爷给大家撑腰呢!
    他老人家也看不惯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更看不惯茹毛饮血的北胡如此欺负人,所以在天上一番指点,收回北胡的东西,送给朔州当礼物。
    这才是头一遭。
    看着吧!
    甭管现在北胡气焰多么嚣张,不义之人必有灾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都一笔一笔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