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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也好,你说了不算。”
莺时执拗地说道:“你也没有替别人做选择的权利。”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惶惶不安地等待脖颈上的铡刀落下,倒不如报之以高歌,以冷笑,以蔑视。
“哪怕我饱受苦难,哪怕我举步维艰,我也想要活下去。
不需要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指手画脚。
而你,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自私伪善,为你漫无边际的杀戮欲望,找一块看似漂亮实则染满血迹的遮羞布。”
“你这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可怜虫,虚伪自负,又懦弱无能,狂妄自大,又小肚鸡肠。我看不……”
她话音未落,猝然被掐住了脖颈,血液上涌,两耳轰鸣,鼻腔喉头都是血的腥味。
宋莺时两手去掰他收紧的指,还是固执地说完未尽之语:“我看……看不起,你。”
楚荻川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此时已尽数磨灭,双目赤红,青筋暴起,整个人竟然被气得浑身颤抖。
男人在被激怒后力大无穷,那双铁铸般的手紧紧扼住宋莺时的咽喉。她喘不上气,濒临窒息,肺里憋的要爆炸。
短短的几秒钟,漫长的像几个世纪。
眼前斑斑驳驳,已经看不清人影。
在混乱中,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莺时摸索着挥舞手臂,去推,去挠,去踢打,她保养得宜的尖指甲狠狠划破他面上的皮肉。指甲劈了,鲜血淋漓,嫣红的血溅在她手腕泛着冷光的铁链上。
宋莺时似是海上溺水的人,看到唯一的生机。
她一把扯过铁链,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勒紧,再勒紧,多痛也不松手。
固执地,死死抓住锁链。
人在面对生死时,往往会爆发出超人的潜力。
江荻川挣了挣,反而被她锁得更紧,铁链在他的脖颈勒出青紫的血线,虽不至关乎性命,但也着实难缠。他皱着眉,自腰后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一刀捅向宋莺时的心口。
第4章 山河社稷
[猛士,先别死。]
[你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宋莺时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那种,所以才会在脑海中听到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可惜没有走马灯浮现,好叫她回顾此生。
[来不及解释了。]
匕首扎入心脏的前一秒,莺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再睁眼是在颠簸的马车上。
莺时摸着生疼的后脑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狭窄逼仄的车厢内,堆了大包小包,满满当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隔着包袱墙,一道柔弱女声传来。
“序儿,你别怪为娘。”
“为娘也是没有办法,你是大夏朝的皇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北胡兵临城下,为娘怎么可能还让你留在朔州那么危险的地方。”
宋莺时满脸写着懵逼,脑袋几乎是暂停使用的状态,耳朵里听着那妇人叽里呱啦说话,却如过耳风声,一点信息也抓不住。
满脑子只有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还活着吗!
刚刚还被一刀捅向心脏,怎么一转眼,就到马车上了,难道真有人这么神通广大,能把自己从楚荻川那个疯子的刀口下救出来了
[你已经死了,不要怀疑,在那个世界,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止是你,整个大夏朝,无人生还。]
那声音说罢,宋莺时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段段支离破碎的片断。
寒冬腊月,北胡的铁骑踏上中原列土。
大夏的兵士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用手中刀剑驱赶贼寇,护卫家国天下,为父母,为妻儿,与侵入的强盗殊死一搏。
战鼓擂响,山川震眩,杀气凌冽,短兵交接。
十万大军,悍不畏死,穿着单衣手握锈铁咆哮着扑向强敌。鲜血洒满城墙,尸体堆积如山,牺牲并没有换来胜利后的和平。
两个月后,大夏沦陷。
无论是富贵乡,还是贫穷窟,都是沦落为丛莽荒原。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成了流离失所,被胡人驱策的奴隶。繁华落尽,舞榭歌台变做荒芜坟冢。民不聊生,青青荠麦被漫山遍野的杂草覆盖。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战乱之下的狼藉景象。
一幅充斥着流血与杀戮,烟沙与狼烟,恸哭与悲鸣的画卷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不知何时,她的眼泪默默流淌,打湿了脸颊。
忽然那画卷变成一片空白,自白纸上,钻出个白衣束发包子脸的小仙童。低眉敛目,表情淡漠。小小年纪就一派超然世外的高人气质。他甩着拂尘,用软软糯糯的嗓音一本正经道:
[这就是你死后的世界。]
[你可愿,改变他们的命运]
宋莺时脑子一团乱麻,那触目惊心的画面仿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