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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上假发。挺清秀一小伙子。
外面响起门锁声。玉簟秋脑袋里也跟着嗡一声——
她没拿睡衣!
她脚趾抓地,呆愣愣望着天花板。几秒后叹一声气,认命地扯下浴巾裹住自己,弓着腰潜到门边,拧开门把。
瘦高的身影从缝隙中一晃而过。
陆持之烧了一壶热水,打开电视机。一抬眼,浴室里冒出颗脑袋。
一头利落的短发,她笑眯了眼,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大兄弟,你能,闭一闭眼吗?我忘拿睡衣了,怕吓着你。”
他貌似接受了她“大兄弟”这个称呼。因为他几乎是下一秒就侧头闭上了眼睛。
“过。”巨好听的声线。
大兄弟似乎对她不太满意,从见面那天起就对她不冷不热,酷样很高冷。
玉簟秋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紧张。她反而不紧张了。不慌不忙,以螃蟹过河的姿势平移回房间。
她边走边粗着嗓子说:“谢谢谢谢,麻烦了麻烦了,对不住啊对不住。”
那虔诚的态度,就跟他已经去世了她在给他上坟一样。
陆持之盖住眼睛,直到次卧门砰一声关上,才呼出一口气。
不记得他就算了,还当他眼瘸。
玉簟秋听见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陆持之似乎不怎么高兴,在跟人说换房子。
换房子?那怎么行!她的千万粉丝还在等着她更新合租室友日常呢!
玉簟秋从柜子里翻出两包小饼干。男生好像不喜欢这个。她把饼干放回去,忍痛割爱,拿出那盒巨贵的巧克力。
陆持之单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提着烧水壶。他穿着黑色卫衣,长腿窄腰,身材劲瘦,十分的少年感,不俗的品位。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过头来:“有事儿?”
玉簟秋把巧克力搁茶几上,故作烦躁:“说了不要,我妈非给我买。帮忙吃点?”
陆持之个子高,垂下眼睑看她的姿态居高临下,显得有点儿拽:“我不吃甜。”这句话他以前也说过。
谁能抗拒得了帅哥的注视,玉簟秋在他的目光下呆住。
他的眼睛很勾人,微挑的眼尾尤其漂亮,但他坚定的气质又恰好克制住了那份妖冶。
感觉心脏被什么猛击了下,她迅速收回视线,稳了稳心神:“啊,没事。”她捧回巧克力,指指卧室:“我,拿回去扔掉。”
“喂。”一滴清露坠入耳膜。
为什么有人喂一声都能这么好听!玉簟秋感觉有点挪不动脚:“哈?”
他的眼睛抓紧她:“真不记得?”
玉簟秋屏息:“什么?”
陆持之敛眸:“没什么。”
玉簟秋把巧克力放回茶几,摆出一道分界线。
两人临界而坐。
陆持之侧头:“你先说?”
对上他漆黑的瞳眸,玉簟秋鼻息紊乱,不自在地调整坐姿:“是要聊合租的事吗?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讲电话。但,你知道的。”
“这里隔音确实不怎么样。”
他踩着男士拖鞋,裤腿边缘露出干净的白袜,坐姿不算拘谨也不算特别放松,总之很有教养。衬得她引以为傲的大长腿瞬间变成了小短腿。
玉簟秋缩了缩脚,接他的话茬:“隔壁那对小情侣昨晚折腾到凌晨两点。”她听得一清二楚。
陆持之偏头笑了声,带点大男生特有的矜持。过了两秒,他转过头来,刻意岔开话题:“你喝茶么?”
玉簟秋反应过来,有种当街社死的感觉。
好在她从小就不怎么脸红,此刻哪怕尴尬到飞起她也没露怯:“喝。”
陆持之帮她斟茶,骨骼瘦长的手比茶具更像艺术品。
“我有个同学,跟你很像。”
“男的女的?”她语速飞快。
“男的。”陆持之答得慢悠悠,别有用心的停顿两秒,目光停在她脸上:“和你一样瘦小,经常被当成女生。”
“害,同病相怜,我也经常被当成女生。”玉簟秋登时放松下来。端起茶杯,照着她家玉老头的样子,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后抿一口,再闭闭眼,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好茶。”
陆持之:“楼下小卖部随便买的,茉莉花。”
玉簟秋“啊”了一声,表情淡定,以茶会友:“大兄弟这是,准备搬家?”
陆持之帮她添茶水:“原本这里我只是租来放设备,因为一些原因,打算搬过来住段时间。”
“可我刚才听你跟朋友说,想搬走?”
陆持之:“有这想法。”他看了眼隔壁楼。
玉簟秋心领神会:“据我观察,小情侣每周一三五才折腾,时间已经从一小时缩减到五分钟。相信再等几天,就能彻底安静。”獨Jxhsk039;
陆持之被呛了一下。
她苦口婆心劝:“附近的房子不好找,稍不留意就踩雷,而且你急求,中介恨不得狠狠敲你一笔,还不如就住这里。要是觉得空间不够大,你的设备可以搬客厅公共区域,阳台也没问题,我不介意的。”
陆持之似乎被她说服了:“行。我考虑一下。”
谈判专家,谈判的目的就是战胜对方。可说服了对方之后,迎面而来的又是另一种窘境。陆持之搬进来,也就意味着她将随时面临被识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