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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有些体虚,大概晚上便会醒过来了。”银环解释道。
    “这样啊,那我们要不把东西放在这里,晚上再过来,也省的打扰宁妹妹休息。”文容婉声道。
    絮絮的谈话声传到耳朵里,温宁渐渐清醒,撑着身子开了口:“进来吧。”
    微哑的声音传来,银环又惊又喜:“姑娘,你醒了?”
    明容和乐容也进了里面去,一见温宁正撑着手臂,看起来有些吃力,文容贴心地给她把枕头抬高,当了垫背。
    “我刚才隐隐听见了什么‘划清界限’‘表决心’之类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温宁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都是一些琐事,宁妹妹,你先好好养身体。”文容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对对对,都是那些小人的错,你不要担心,快点好起来吧!”明容难得也放缓了声音。
    温宁心思敏感,一抬头看见明容眼中的同情和怜惜,又想起昨天宋远清出去了一趟之后忽然变卦的态度,内心隐隐有了一个猜疑。
    “是不是前线……出什么事了?”她斟酌着开口,换了种说法,没有直接提父亲。
    “没有,前线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文容立即反驳道。
    可心里的疑窦一生,温宁忽然想起父亲的家书许久没拿到了。
    前一个月身在江南,回来后又失了忆,这会儿一算起来,七月的家书差不多也该到了,然而她房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心底一沉,温宁坐直了身体,声音恳切:“跟我说实话吧,我很担心父亲。”
    文容还在犹豫,可明容是个急性子,一看见两个人你退我进地来回拉扯,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实情:“我说了你可别被吓着啊。就是……忠毅侯的确出事了,有人递了折子告他通敌叛国。”
    “叛国?”这可不是小罪。
    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温宁坐直的身体顿时塌了下去,幸而文容撑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跌下床来。
    “宁妹妹,你别着急,这只是状告而已,圣上还未下决定。”文容劝道。
    “那我父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到哪种程度了?”温宁着急地问道。
    能让宋远清大变脸,府内众人小心谨慎,想来便是没下最终决定,怕是也有端倪了。
    “听我父亲说是夺了兵权,圈禁在府里。”明容犹豫地开了口,消息虽然压着,但灵通的人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
    “圈禁……”温宁念着这两个字,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父亲征战沙场多年,一身伤病,他怎么能受得了圈禁?
    况且他一生戎马倥偬,保家卫国,温宁绝不相信他会叛国。
    情绪一激,她便立即掀开被子:“我要回去。”
    可一下地,她刚醒来,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压根走不了几步,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姑娘!”银环哭着叫她,连忙去请了大夫。
    这一打击太大,本来已经半好的身体颓的愈发厉害。断断续续地烧了两日,醒来时,即便有片刻的清醒,温宁也总在呓语。
    老太君过来抹了几次泪,三房也陆陆续续送了些东西。
    直到第三日清晨,温宁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窗外的紫藤架下照旧还是有说闹的侍女,只不过不同于往日的轻松,她们的视线频频瞟着憩园里的这座湖边小筑。叽叽喳喳,窃窃私语,都在议论通敌叛国之事。
    温宁知晓自己这身份在府里是愈发尴尬了,甚至还可能会拖累整个府邸。
    她相信父亲,但旁人未必,何况又是在簪缨世家里,他们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顾忌的也太多了。
    并没有犹豫,也没有怨怼,刚能下地,温宁便决心向外祖母请辞。
    卧床数日,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消沉了许多,原本匀称的身体现下显得有些单薄。
    面容也是,往日唇不点而红,艳若桃李,可今日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样。银环心疼地给她上了些胭脂,看起来才不至于那么苍白。
    寿禧堂里今日乌乌泱泱,和温宁初到的那日有些相似。
    只是堂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温宁进去的时候,二房的崔夫人正压着声音在说些什么,隐隐似乎还有些争执。
    可一看到那一角进门的裙摆,崔夫人又立即住了嘴,转而笑着问道:“宁姑娘今日怎么下地了,身上可是大好了?”
    “多谢二舅母关心,已经好多了。”温宁淡淡的回道。
    “大病初愈,不可掉以轻心,快坐下吧。”老太君爱怜地让她坐到身边。
    “让祖母担心了。”温宁没有移步,反倒是直接跪下了。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老太君连忙起身去扶。
    可温宁却摇了摇头,请她坐下:“我今日来是给外祖母辞行的,这些日子承蒙外祖母关怀,阿宁感激不尽,如今父亲有难,阿宁想要回西地去,临行前特来拜别外祖母,望祖母保重身体,松鹤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