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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触了他的逆鳞……”采青没有多说,“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一语惊醒梦中人,连芯本就在犹豫不决,听了她的话,愈发踌躇了。
待及下午传来公子将她老父厚葬的消息,这点儿犹豫的私心又变成了难堪,烧的她无地自容。
夜色一擦黑,连芯便跪到了公子面前。
一进门,满室幽幽的香气,仿佛是什么花正在盛开。
许是白日之事太过血腥,温宁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一副恹恹的模样,连晚膳也没多用。
谢景辞抱着她轻声安抚着,头也没抬。
被冷落了一阵,连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半晌,忽瞧见那案上摆着一张画像。
不知为何,从前的记忆一幕幕涌上来,连芯心一恸,原本就愧疚的心绪顿时更甚,眼泪“唰”地一下便掉下来了。
“公子,您……您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辞:解衣带解顺手了……
50.窘意
到底是蒋主簿的人, 连芯凄凄惨惨地跪着,她却坐在谢景辞怀里,温宁总觉得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她终究不太自在, 身子一抬,便想避开。
然而稍稍离开一些,腰上便横过来一只手,将她按了回去。
“你坐着。”谢景辞声音不容拒绝。
挣也挣不开,下面的人还在哭哭啼啼, 温宁只好旁观着一出大戏。
“多谢公子不计较我先前的举动, 替我安葬了父亲。”
连芯红着眼圈拜伏,一抬头对上那锐利的眼眸, 心底一慌:“您明察秋毫,胸有悬镜, 想必已经知晓我蒋主簿安排的。但主簿并无坏心,婢子也不敢作乱, 只是盼两边配合顺利, 早日北进罢了。”
听见她的坦白, 谢景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随即手一抬, 将那案上的画卷扔到了她面前:“这是不是你弟弟?”
说是画卷,实则只是一张寻人的画像。墨笔粗粗地勾勒个形状, 隐约看得出是个半大少年,眉目模糊,倒是眉峰的那颗痣颇为显眼。
“是,这是舍弟, 公子……如何知晓?”连芯摸了摸那画卷, 忽然又泪如雨下, “我弟弟失踪快半年了,这寻人的画像是找的街头的先生给画的。父亲也是因为上山去寻他遭了难,才一病不起。”
“你是雁鸣山人?”谢景辞问道。
“是。”连芯答道,一脱口又有些落寞,“从前是。我家是雁鸣山的猎户,一年多前雁鸣山变得越来越古怪,山脚下的村户都搬走了。但我家祖祖辈辈在这里,母亲又卧病在床,所以我们并没走。
几个月前弟弟进山失踪了,父亲进山去找,人没找到,自己却疯了,成日里癫癫狂狂。为了给父亲治病,机缘巧合之下我进了蒋府。最后父亲虽然没救过来,但主簿到底有恩于我父女,我这才听了他的安排,来了天香楼……”
“这么说来,你倒是挺感恩蒋主簿的?”谢景辞面色微沉。
“主簿毕竟对我有恩,何况我重病的母亲也亟需钱银……”连芯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弱。
她不敢说话,头顶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你可知你父亲中的是何毒,又缘何会疯?”
“中毒?”连芯抬起头,一片茫然,“大夫说他是受了刺激,我以为是弟弟失踪,他承受不住才疯了……”
谢景辞不动声色,眼眉微抬,身边的侍从便将那发了黑的银针和一叠仵作的验尸的结果丢到了她面前。
连芯识得几个字,一看那银针,和仵作条理分明的分析,脸色越来越白:“难道是瘴毒?我父亲明明走的小道,从没像别人一样直接进山,从来都没出过事的,怎么这次会中了招……”
这雁鸣山外山不知何时起有了瘴毒,误闯者一吸入便像中了麻药一样,酸软倒地。山中猛兽又多,不多时便会被拖了去,因此进山的人才越来少。
“没直接进?”谢景辞眼眸微凝,听出了不寻常之处,“那你们走的什么路?”
连芯抿着唇,本不想说,但一想到如今已经家破人亡了,那山洞又有什么好守的?何况公子这般人物,又不会觊觎他们这猎户的地盘,到底还是敛了眉,和盘托出。
“是一处暗洞,正好通往山里头。那地界猎物多,草药也多,又没有别处的瘴毒,是我父亲偶然发现的。也正是贪恋这点儿东西,我们才没搬走。”
“暗洞在哪儿,你能画出来吗?”谢景辞目光如炬,吩咐侍从拿了地图过去。
密密匝匝的一张雁鸣山的地图铺开,足足有半人长。这样不易得的东西,怕是比知州老爷那里存着的还要精细,萧公子不过一介商户,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连芯暗自心惊,提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你不必怕,也不用问我是谁,蒋主簿包藏祸心,那雁鸣山的古怪多半是人为,你若是不想助纣为虐,便将那山洞细致标出,也算